“你不是出差了吗?”时悦打破平静。
“嗯。忙完就回来了。”
沈丞川把花递给助理,脱下外套,只穿着衬衫就抱花走了过来。
其他人回过神来。
怎么说呢……沈丞川今天的出场,属实颠覆了此前众人对他的刻板印象。
冷酷无情,事事无可挑剔,像个没有温度的机器人。
谁想的到,他也会在最忙碌的时刻,浪费时间去亲自挑选一捧花呢?
或许只是因为,那束花要送的人吧?
看着沈丞川走到时悦面前,陈露的思绪有些飘散。
墨发凌乱,神色略带疲倦,这一切反而增添了沈丞川的魅力。
“你帮我放花瓶里吧。”时悦理直气壮,“我懒得动。”
“……”
对时悦的敷衍,沈丞川倒是习惯了。
旁边的陈露连忙拿出一个玻璃花瓶。
李秘书接过花,去厨房修剪,倒上营养液,摆放进花瓶里。
时悦的目光循着鲜花,多停留了会。
晏殊禾见了,忍不住阴阳怪气。
“这一束花,搞得架势还真大啊。”
时悦没什么表情,仿佛置身事外。
反倒是晏思仪听不下去了,抬头冷冷的瞥了晏殊禾一眼。
“那你呢?你今天出门,有想过给时小姐带礼物了吗?”
“……”
这是他亲妈吗?晏殊禾很怀疑。
他一下子被戳中了。
“时小姐,您看怎么样?”
李秘书忙完了,捧着花出来说,“这是沈少今天在香港谈生意时买的。”
“他被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拦下,就包下了女孩所有的花。”
“这是那些花中最娇艳、最含苞怒放的一簇。沈总让人专门挑出来,又飞跃了好几千里,跨越了山和海,才到了时小姐面前。”
【真别说,嘴皮子挺利索的……】
【沈总重金请了文艺电影编剧给他写的这段稿子吧?】
时悦凝视盯着阳光下、随风摇曳的花朵,心说,怎么之前不知道李秘书这么会说话?
这是专门背过稿子的吧?
风家父子都古怪的看了眼沈丞川。
眼神都是一个意思:就你还装什么好人啊?
也就骗骗单纯无知的小女孩。
“单纯无知小女孩”晏思仪睁大了双眼,侧过脸,认真的打量沈丞川。
她眼中思绪万千,显然也是有了感触。
“时小姐,我给您放您卧室吧?”
李秘书察觉到氛围不错,趁火打劫的说。
“每天醒来,看着阳光下灿烂的鲜花,心情都会很好。”
“好啊。”时悦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沈丞川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晏思仪则回眸瞥了晏殊禾一眼。
晏殊禾仿佛从她眼中看出来几个大字:不成器的家伙。
晏殊禾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忍不住挑刺。
“沈总真是好霸道啊。早就听人说过了,沈总的控制欲极强。”
“现在不动声色的,连别人房间摆什么花都想伸手去管了吗?”
“是吗?”
沈丞川面无表情的看了晏殊禾一眼,目光冷飕飕的。
“这到底算不算,还得看主人喜欢不喜欢。”
“若是主人喜欢的话,那怎么也和霸道扯不上关系,只能说是——”
“互诉衷肠。”
沈丞川字正腔圆的吐出这个词。
他挺拔的站在那,声音有一种玉石相撞的质地,温润又凉薄。听得其他人耳朵一阵酥麻。
“你……”晏殊禾呆愣了下。
沈丞川:“又或者说,其实你可以报警。”
“……”
【沈丞川也会讲冷笑话吗?】
【谢谢,有被幽默到。】
时悦都被逗笑了。
“……”
晏殊禾酸溜溜的说道,“沈总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进屋这么一小会,都能见缝插针的来一场湿身秀。”
大家这才注意到,沈丞川胸口被露水打湿了,隐约透出肌肉的轮廓。
“室内外温差大,花上有些露水很正常。”沈丞川淡然道。
【小晏?你不说还真没人注意。】
【沈总这个身材,我可以。】
晏殊禾被气得后槽牙咯吱作响。
“怎么有人就喜欢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沈丞川挽起袖口,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
他的声音清冷,摆着一副禁欲的、精英做派。“淫者见淫。”
晏殊禾不屑:“败类。”
“……”
时悦:晏殊禾你不说的话,我还真注意不到。沈丞川这胸肌练得挺好的。
【。晏殊禾蛮会吃醋的,下次不要再吃了。】
【为什么每次他一吃醋,我就觉得好好笑啊。】
【爆笑如雷了家人。晏殊禾的喜剧天赋真是拉满了。】
在晏女士忍不住出手之前,晏殊禾终于闭嘴了。
他嘴唇紧抿,很郁闷的样子。
在职场历练了一阵,晏殊禾才觉得自己进步了不少。
可一对上沈丞川这个老狐狸,又发觉自己像纸糊的一样。
晏殊禾心底很是愤懑和无奈,决定回去后要更努力一些。
屋内一安静,很容易就显得尴尬起来。
“刚才我们说到哪来着?”
陈露想活跃气氛,话一说出口,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好像是说到沈丞川求婚那件事。
好家伙!正主不都在现场了吗?
众人的脸色变了变,都很精彩。
作为女主角的时悦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眨了眨眼,“刚说到沈先生和我求婚的事。”
这话被人当众说出来,很容易显得像一个炫耀又虚荣的人。
可时悦说得坦坦荡荡的。
风之殊心中暗骂。
时悦还真是没眼力见。沈丞川私下和她求个婚,指不定就是玩玩?或者是虚晃一枪?
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在这么多人眼前说出来?沈丞川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吗?
真以为自己是仙女啊。
沈丞川没想到时悦会和别人提起自己。
他目光一沉,盯着时悦。狭长的黑眸里映着光亮。
屋内安静,风之殊觉得,到自己出来主持局面的时候了。
他咳嗽一声。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前没成,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不。”沈丞川打断了风之殊,蹙着眉,冷淡的瞥他一眼。
“我说过的话,永远有效的。”
“只要时小姐想,永远可以找我履行我的诺言。”
沈丞川的目光深沉,仿佛午夜间深海翻涌。褪去了斯文的皮囊,侵略感犹如实质化的撞进了时悦的眼中。
他一直看着时悦。
明明算不上亲密距离,却连旁人都能察觉到两人间暗流滚动的情愫。
【?这是又求了一次婚的意思吗?】
【虽然很隐晦,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怎么感觉沈丞川还挺纯情一男的,说话做事都很含蓄。】
沈丞川见到时悦缓缓眨了下眼,认真的问。
“那……我还能加钱吗?”
“……”
原本风德宏紧张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听到时悦这一句话,他发觉时悦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这样一对比……他觉得时悦对自己,还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