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阑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名叫严菲菲的同班同学,她也是一位秀色可餐的大美女。
“司徒阑,你醒了?你还有没有事,哪里疼?”严菲菲一脸关切地望着司徒阑,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
“菲菲同学,你这么关心我,是在暗恋我吗?”司徒阑有气无力地说道,却仍不忘“笑嘻嘻”地趁机开玩笑。
“看你这么活泼开朗,一定已经没事了。我在图书馆发现昏倒的你,便把你带回了我家。
这位是我父亲,你先喝杯水,待会儿我和我父亲有事要跟你说。”严菲菲冷着脸把水递给了司徒阑,简洁明了地交代并解释了司徒阑昏倒后所发生的事。
“不是吧,我们还没谈恋爱就带我回家来见父母了?菲菲,你也太心急了点儿,我还没准备好呢。”司徒阑躺在一张干净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不过看起来像是中年人的款式。
“伯父,您好。”
严菲菲的父亲严城摆着一张严肃的脸,看着司徒阑,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伙子,我有件事希望你帮我去完成,这件事非你不可。”
“什么事?您请说。”司徒阑心里泛起了嘀咕,脸上显出了一片疑惑之色。
“我想要你帮我除掉你们学校音乐楼二号钢琴教室里的那个女鬼,余琴。”
严城拍了拍司徒阑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今晚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撞上鬼了,他们都是些索命鬼,逢人便杀。我女儿菲菲跟我学了些斗鬼术法,正好碰见,于是出手救了你。”
学校里之所以会出现那些鬼,都是因为女鬼余琴。她的鬼气太重,吸引了周边大量的鬼魂。而学校图书馆一楼放单人桌的那个角落,刚好是一处极阴之地,自然聚集了很多鬼魂。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处恶鬼出没的阴邪所在。
“余琴的尸身埋在你们称为‘阴阳道’的那条小道尽头的老槐树下,多年来槐树受她的血肉滋养,树上的槐花都开得特别茂盛。
槐树属阴,无形之中大大地加重了女鬼余琴的鬼气,成为了她的庇佑之树。
所以,我们要想除掉女鬼余琴,首先就要将那棵老槐树砍掉,还要把那些树枝、槐花收集起来,找个阳气旺盛的地方埋掉。
我托你所做之事,便是这第一步。如若换成其他人,可能还没等走到‘阴阳道’尽头的老槐树下,就会被余琴给害死了。”
“为什么让我去?就不怕我被女鬼余琴害死吗?”司徒阑抓了抓头,不解道。
“因为你同余琴过去的恋人长得很像,如果是你去,她肯定不会对你有恶意。”严城深深地看了司徒阑一眼,别过头去,淡淡地说道。
“我会让我的女儿菲菲在阴阳道外接应你,等你完成砍树的任务后,菲菲会带你去埋那些树枝、槐花。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司徒阑从沙发上站起来,望了望严菲菲,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涌起一股红潮,认真地点了点头:“好,伯父,我答应您。”
“你过来,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必要时你把这句话告诉女鬼余琴……”严城走到司徒阑身边附耳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司徒阑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了一道悲哀至极的光芒。他和严城,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阑在别着一朵染血槐花的书包里藏了一把斧头,来到了阴阳道前。
远远望去,阴阳道两旁百花盛开,草叶繁茂,里边的景色果然分外迷人。
在司徒阑走入阴阳道之前,严菲菲搓着衣角,小声叮咛:“你小心!”
司徒阑对严菲菲笑了笑,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是说道:“我会的,等我出来完成我们的任务,我想约你去一个地方。”
严菲菲目光闪闪,点了点头:“好。”
在繁花茂叶间走了大约一刻钟,司徒阑走到了阴阳道的尽头,他看见了那棵高大的老槐树。
白色的槐花正在枝桠间盛放着,不知怎么,今天看上去竟有些悲凉。
九点整,司徒阑开始动手砍槐树。
九点四十分,槐树砍到了一大半,一股黑烟从地里钻了出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凝了一般,使温度下降了几度。
黑烟渐渐汇聚成一个单薄而缥缈的人形,就这么漂浮在空中,看上去既恐怖又可悲。
“是你?余琴……”司徒阑停下手中的斧头,双手紧握住斧柄,强忍恐惧,正眼瞧着那日他在二号钢琴教室所见的那个女鬼余琴。
同时也是与他的吉他合奏得珠联璧合的钢琴手余琴。
女鬼余琴的五官似一摊融化的雪,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又让人感觉她生前一定十分漂亮。
“停下!”女鬼余琴冷冷地直视着司徒阑的脸庞,垂下目光,冷冰冰地呵斥道。
司徒阑没有被女鬼余琴的呵斥吓住,继续挥动斧子,一下又一下地砍着那棵槐树。
随风飞舞的槐花终究落了一地。女鬼余琴一把抓住了司徒阑手中的斧子,手掌正从斧头锋刃的一面穿过,没有血迹,也没有伤痕。她握着斧刃一动不动。
司徒阑不管不顾,用力从女鬼余琴手中抽出那把斧子,使尽全身的力气,锲而不合地劈砍着那棵摇摇晃晃的老槐树。
十点整。
终于,伴随着“咔嚓”一声老槐树倒了。
随着老槐树的轰然倒下,女鬼余琴本就单薄的身影变得更加接近于透明了。
“嘿嘿嘿嘿……”
女鬼余琴咧嘴发出一连串咬牙切齿的狞笑声,她掐住司徒阑的喉咙,将他举到了半空中。
“严城让你来的对不对?如果我消失了,这所学校将会不得安宁,是我的力量在护佑着这所学校,你被严城骗了!”
“当初我把那件法器藏起来,死亦陪我同葬,就是不想让严城得到。
因为我知道他心怀不善,如果那件法器落在了他的手里,一定会助长他的歪风邪气。
通过老槐树聚阴的力量,和法器的力量,再加上我原本的力量,我设下阻碍,使得严城无法走进这所学校。
如今你砍倒槐树,我的力量被削弱,严城便有机会进入学校,挖出我的尸首取得那件法器。
司徒阑,你太天真、太愚昧了!”
“你会杀了我吗?”司徒阑忽然艰难地开口问道。
“你仅仅只是严城的替代品,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就算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严城,我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女鬼余琴冷笑着说。
司徒阑的脸憋得紫红,他直直地看着掐住自己喉咙的那只手,那根无名指上有个戒指。
他一字一字地从泛白的嘴巴里挤出来:“余琴,你的手中的戒指到现在还戴着,是我编的。
既然知道我不是严城,为什么还要戴上去,为什么还要戴在无名指上?
为什么要在二号钢琴教室里同我合奏?还有,是你先在图书馆发现了我,然后救了我,对不对?
昨天晚上我在书包里找到了一朵染血的槐花……”说到后面,余琴的手松了松,司徒阑得以呼吸,说的话便流畅了许多。
余琴放下司徒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冷一笑:“你不是已经约好了另一个女孩吗?”司徒阑没有说话。
一个是生的约定,一个是死的约定,你会选择什么?必然有一个将会被辜负。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余琴幽幽地说:“司徒阑,如果我让你陪我去死,你可愿意?”她的面貌渐渐从模糊中变得清晰起来,极是清秀可人。
“余琴,我很喜欢你弹的钢琴。你能杀我,我便陪你。”司徒阑望着余琴,斩钉截铁地说道。
长长的指甲贴上了司徒阑的身体,热血喷涌,他的血,瞬间染红了满地的槐花。
“我是个自私的鬼。”余琴满足地舔舐着指缝里的血,她很开心,很开心。
“黄泉路上,我告诉你,严城其实想跟你说……”
“不必了。”
“那来个拥抱吧,这是我第一次走上‘阴阳道’就在幻想的事。”
‘阴阳道’果然是阴阳道,走过去的人,刹那间阴阳两隔,却也不再两隔。
严菲菲是第一个看见司徒阑尸体的人。
她把满地凌乱的树枝与染满血色的槐花收集起来放进口袋,用一根细细的绳子轻轻束紧,然后挖出老槐树原来所在位置下面埋葬的余琴尸身,拿出了那件法器。
接下来,她用手机给严城发了一则短信:父亲,我知道你的计划,所以这件法器我带走了。
严菲菲最后看了司徒阑的尸体一眼,然后朝着那处早已选好的向阳之地走去,她准备把那些碎枝与血花好好地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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