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缓缓睁开眼睛。
(真是的,感觉这一觉睡起来折了我半辈子的寿啊……)
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难忍,感觉好像被人拿榔头在关节处砸了个遍。
而且他现在好像还是睡在硬质地的床铺上?
(有没有人来给我上点润滑油啊。)
他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自我嘲讽。
也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暴走的那段记忆。
“醒了?”
神志不清的音对于耳边传来的女声还有点记忆。
(还有第二个会两次把刺钉顶我脖子上的家伙吗?)
总之他先用侧翻了一下身体,用姑且能动的手肘把上半身撑起来,看向身边的女孩。
“杰西卡?是你吧。”虽然隔了几个月,但音还没忘记对方的名字。
文静地坐在床边的女孩,随手扯掉身上黑袍自带的兜帽,露出底下淡色的发丝和年轻清秀的面庞。
同时很不客气地回复道:“记得我吗,看来脑子还没傻。”
震惊!居然出现了个和音用一样语气说话的土着人。
不过音对此没啥反应,而是扭下头看了看身下。
“果然是石头床啊~”他卸下支撑上半身的手肘,轻飘飘地重新躺下:“这样对脊椎不好的。”
尤其是现在快步入冬季了,虽然地下环境比地上要温暖不少,但石头躺起来还是很难受的。
“不高兴的话你现在可以起来。”
女孩的声音很甜,但说出来的话却无一不冷淡之极。
对此音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虽然他也是那种会用言语怼人的那种,不过此时却几乎没有其他的动作。
“是你把我撂倒的吧。”
音躺在石床上,用双臂枕着自己的脑袋,静静地看着眼前同样是石质材质的天花板,淡淡地提问。
“嗯?”
“这是承认的意思吗?毕竟我记忆中用那种刺钉样的短武器的就你一个。”音没理会她,自顾自地进行分析。
女孩语气变得更加冷冽:“你很冷静呢,不怕我杀你吗?”
“要这么做你早就这么做了,”她的这种威胁音完全是当做笑话看的,他爬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而且你又不是没动手?”
他脖子上可是明明白白有个被刺穿出来的细微伤口的——虽然肉眼几乎不可见,但对于触觉感知被强化过的音来说,已经足够察觉出来了。
“呵,看来还多少记得一些事情么?”杰西卡的语气中有臆测的成分。
她在试探音记不记得自己突然发狂的事情。
“如果你是再说我到这里后突然发神经的那档子事的话,嗯,我还记得,抱歉了,给你看到了我丢人的一面。”
音这下等于是直接承认了——嗯,他的确记得。
虽然他也有点在意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敏感,但果然还是先把这些无聊的问题放一边算了。
“不会,事实上我还觉得你当时表现挺帅气的哦~”
……沉默。
“骗你的。”
“我知道。”
他们这俩人莫名的默契算是彼此间都始料未及。
音的表情开始放松下来:“我还觉得你是那种挺无口的性格的呢,但就在埃尔德兰的初次见面的印象来说。”
“彼此,”女孩也坦然道:“我还觉得你是那种普通的拿钱办事的冒险者呢,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她似乎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