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武场上人声嘈杂议论纷纷,东西两侧观礼台上好整以暇等着看戏,北侧观礼台上众人也是颜色各异心思莫名。
路离站在台上有些尴尬,虽知晓那次殿议的曲折,却是不能对外言说的。而且如此众目睽睽下也不能强压,否则便失了一个理字,连同门中人都无法信服,以后积雷宗弟子外出历练又如何让旁人信服?
他想着便觉有些为难,不着痕迹的将侧后处坐着的王册撇了眼,好似在说:你的麻烦已经来了。
王册老神在在的躺在椅中只当没看见,便是所有人此时都在看着他,也只当没事人似的。自顾抬头看了下天上云卷云舒,看的津津有味。心想:冷丫头用性命赌来的东西,我需要给你们这些无谓的人解释?真是笑话!
若是常人被人如此盯着该是如坐针毡,他却自得其乐,旁人看来便觉讶然。
此时不仅仅是台下众外门弟子在看着他,还有东西两侧的宾客也在看着他。想着谁人遇到这样的事,怎么也要开口解释两句,处理的不好不只是在宗内被人看不起,在外的名声也就毁了。
路离嘴角抽搐了下,差点没一脚踹过去。偏偏遇到这么个懒散的人,全然不在乎什么名声威望。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只觉棘手。
如此场中静寂,气氛便愈发的尴尬。
那几位三峰执事都是皱起了眉,此事不仅仅关乎王册一个人的名声,也关乎着积雷宗的声望,若是落下一个处事无法度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的形象。
他们这样想着,看去的目光渐有急切,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王册依旧老神在在的坐着,便是连眼皮子也耷拉了起来,好似觉得无聊在打盹。
几位执事看他这样形状,均是一阵气结,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惫懒无耻之人?便想:你就是真的没有实力,说句话将人打发了也是好的。如此想便又齐齐的看向一旁的何青山,皆是瞪着眼,好似在说:你这外门是怎么管教的,凭的闹出些笑话。
何青山鬓角已是汗津津的,连连赔笑。又将目光看向那杜章,连连的使着眼色。
石章是个耿直的人,平日行事具是一板一眼,从不逾规越矩。今日言行也只是依着宗门条理发出声音,倒不是有什么不满,只对事,不对人。此时也是不知如此自处,虽没有明说,旁人也应该是能够听明白的,却不想台上那人全不理会。只得又恭敬行了一礼,道:“师叔若是不屑辩解,只消下场与弟子交几手便可。”
说完等了数息,依旧没见动静。抬头看去,见那人依旧稳稳的坐着,好似没听见一般。不由的脸色也僵住了,只得又道:“师叔若是对弟子有什么不满,来日石章亲自登门赔罪。不过外门众位师弟师妹积怨已深,恐于修行不利。还望师叔为他们前途考虑,也为宗门前途考虑,能够给他们一个说法。”
他这番话言辞恳切,虽有些挟大义压人的嫌疑,却也是入情入理,言语中也是坦荡磊落,并无故作虚伪。
旁人听来都是连连点头,既觉有理,又为他为人称赞。王册依旧稳稳的坐着,若无其事的抬手打了个哈欠。
一时间气氛又是尴尬!
场下混在人群中的屈成皱起一张黑脸,咧嘴露出一口子白牙,灿烂的笑了起来。心想:你们如此三言两语就像逼他就范怕是要失望,他若是不想动,便是刀斧架在脖子上也该是不会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