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难事就怕换一个角度去看,不被固有的观念禁锢思维,或许很快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是以让人烦恼的从来都不是事,而是那些认为对,却未必对的观念。何况从来都没有对与错,只看拳头大小。
从星云崖的角度去看夕望就另有一番滋味,野阔天垂,那红红落日就像是颗红艳艳的大果子丢在地上。
冷笑笑坐在崖边看着夕阳西下静静发呆,已经很久没有坐在这里看过夕阳,也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坐着,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坐着,什么都不想,却踏踏实实的让人欢喜。
微风从崖外吹来,像是只轻柔又调皮的小手,将她满头的青丝拨弄的肆意飞舞,显得有些乱。
王册行至冬季身旁将它踢了脚,冬季抬眼看着他嗷呜两声,然后挪动庞大的身躯让出来块空地。
王册便在那腾出的空位上坐下来,靠着冷笑笑坐下,又随手在崖边扯了两棵荒草,道:“世人都不喜欢破,殊不知破而后立才会更加的坚韧。”
说着将那两棵荒草细细捋了捋,捋的直直的,有淡青色的剑火在上面烧,烧掉其中的杂质,将其烧成淡淡的黄色,却又不伤它。
冷笑笑侧头看了眼,道:“和师傅、师伯们吵架了?”
王册把控着荒草上的火苗,头也没抬,笑着回道:“可不是吵架,只是要说服几个老顽固费了些口舌。”
说完,已经那两根荒草烧成淡淡莹玉般的黄,本是普普通通的荒草被他如此用剑火烧了一会,便好似变成得不凡。
他见那荒草品质差不多,就收了剑火,又双手一搓,落下一些灰褐色的灰烬,只留下一把莹玉晶黄的丝线,便又将这些丝线一头递给冷笑笑。
这些荒草生于星云崖的浓厚元气中,便与普通凡物不可相同,烧掉其中杂质,留下一把晶玉草丝,却未必就比什么天材地宝差去。
冷笑笑伸手捏住,浅笑道:“听说你们将屋子都要拆了,师傅她最是谨守礼法,重规矩,一定很难说服!”
王册将那些金玉莹黄的细线分成三缕,仔仔细细的编制起来。一边编着,一边回道:“确实很难说服,好在宗主不是个不懂变通的,否则怕是难以成事。”
冷笑笑看着那草绳一点一点的成型,问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王册仔仔细细的编着那草绳,回道:“才不管那些事,东西、法子都给他们。我们还是离那些血腥的东西远一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
如此说来,他已是将那草绳编制好,冷笑笑便转过身,背过去。他将那满头丝发在她脑后仔仔细细的拢着,续道:“知道你不喜欢闹腾,本是依着你的意思简简单单的就算过。不过师傅、师伯都不同意,他们都将你当女儿看,要热闹热闹一些也是好的,就依着他们的意思吧!”
说完已将那满头青丝拢好,便又在她习惯的位置将草绳系着,虽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却又似在问。
冷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将两眼眯成了弯弯的,轻轻点了点头。
等王册将草绳系好,她又回身坐着,崖外轻风吹来,再也拨乱不了满头的丝发,像是一团墨色的云舒卷。
天际的日头已经落尽,明月将出未出,天色朦胧。
冷笑笑翻手取出一物,却是一对黑白二色的珠子。
那对珠子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看着还有些粗糙,像是没有经过细细的打磨。又泛着陶瓷一样的光,像是被岁月侵蚀的久了,表面便也凹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