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冷嗖嗖的箭矢呼啸直飞，黑影在月光中忽隐忽现，十分可怖。

两军的大阵已然越靠越近。此等情形，不再有任何退兵的余地！大军临阵，没有哪个名将能在夜间、组织起来十万规模的人马有序撤退。唯有一方军崩溃才能收场，别无它路！

周平骑马在百户队方阵之间穿梭，他的声音已有点沙哑，时不时喊叫一声，“咱们的大军就在身后，弟兄们，战胜在此一举！”

有武将附和喊话：“勇者胜！”

“勇！勇！”厮杀中一声声呐喊响起。

周平看见前方不远处，一片敌军方阵乱作一团，正向后面溃散。起义军几个百户队正在向前移动。他立刻拍马上前，喊道：“各营将听令，尔等停止前进，原地以弓弩攻击。”

“得令！”

他听到回应，马上调转马头来到第二线方阵附近，大喊道：“此地营将在何处？”

很快数骑奔过来，喊道：“末将在！”

周平用刀指着前方：“前进，攻敌军正前方！”

“得令！”

后面的这些方阵，与前面保持类似“品”字的位置；第二层方阵直接向前推进，便能从前面方阵之间、走到最前线。而刚才击溃了部分敌军的前方各队，则能得到稍稍的喘息之机。

官军总兵力可能超过十万，各阵队之间都有距离。一处的溃败，不足以分出胜负。

不到一刻时间，前方成一线展开的战场迅速变幻着，情势越来越复杂。一些起义军步兵阵，已经攻入官军大阵，而对方又有人马反攻。场面简直犬牙交错，纷乱异常。

连军令也不好使了！该传达军令的地方在何处，传令兵很可能根本找不到。周平只带着数骑，在南北展开的战线上，临机决断，当场下令眼前的武将进退。

他的坐骑已经前后换了两匹，肩甲上还插着两支折断的箭矢，但他根本没空担心自己被流矢击杀。在他心底，要么胜、要么战死，这是戎马生涯的最好下场！

战场北面、起义军大军的右翼，一大股举着火把的人马，逐渐凸出于“火海”大阵，向对面蔓延过去。起义军发动了第二轮巨大的攻势！

……右翼步骑的大将是李武。副将赵功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两人策骑，早就在中路前锋周平部的侧翼活动了。

李武见官军北侧阵营不稳，正被周平的步军多处击溃，便不等向大帅禀报，他立刻下令右翼步骑向前进攻。

“嗖嗖……”西边到处的是呼啸的羽箭，刀光剑影、四处乱糟糟的。

从两军刚照面开始，混乱就开始向四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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