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是前朝名家亦力虎赤的名作《雪景镜湖图》,画中的内容普通名字一样,是亦力虎赤雪夜观赏镜湖风光所作。
这镜湖不是小镜湖,镜湖是北原的一座湖泊,方圆二百里,湖面如同镜面,一点涟漪不起。
可偏偏这镜湖的水源来自两条浩浩荡荡的大河,绝对不是死水一滩。
“这亦力虎赤也是一个秒人,虽说是北虏出身,可这书画上造诣却是极高,你看这幅画,不过寥寥数笔,这镜湖仿佛就在眼前,真想去看一看。”
秦无逸笑着对一旁陪这他的副殿主邹重明说道。
邹重明只是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这副破画有什么好看的,可偏偏殿主却极为上心。
等不到邹重明的回话,秦无逸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呀,还是不懂。”秦无逸自嘲的说道。“跟你也说过许多遍了,一直都是对牛弹琴,算了算了。”
“我的确不懂,”邹重明平淡的说道。“不过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摆在我面前的若是一份绝世武功的秘籍,想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无逸一愣,紧接着嘴角流露出几分笑意。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点了点,好笑的说道:“你呀你呀,你陪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这房间里的画看的也不少,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是武功秘籍呢?”
这次换成邹重明一愣,不只是他,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接着纷纷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
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互相以目示意。
“殿主这是疯了?”
“说不定,听说他在这地下已经憋了不短的日子了,这破地方,换成我三天都待不下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许多高人能把自己的感悟或者传承用书画的方式留下来,只是需要极强的悟性才能……”
“你说你妈呢?谁这么费事,有那功夫老老实实写上一遍不好吗?”
“就是就是,依我看就是殿主犯病了,他这毛病不是一年两年了,当初上头渡口那块石头上不就是他脑子糊涂干的嘛!”
没错,当年那个落魄诗人就是先天高境,确切地说是先天七重的秦无逸,那时候他还只是长生殿的少殿主,如今已经是宗师高手了。
长生殿在大乾的实力,殿主秦无逸和副殿主邹重明都是宗师境界,剩下各地的负责人和中高层都是先天。
虽说长生殿在大乾一直是通缉令上的首位,不过不知为何,其他的如白莲教,摩尼教之流,过上个几十年一百多年,总会总会冒出一个大宗师来,由此开始造反之路。
反而是长生殿,按理说底蕴丝毫不在那些邪教下面,平常搞事也是最多的,反而从来没听说长生殿有大宗师级别的高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长生殿在大乾一方面处在通缉令的榜首位置,一方面又始终似乎不太被放在心上。
“咳咳!”
看到下面的动静,秦无逸倒还没什么,邹重明轻轻咳了两声,下面立刻安静了起来。
殿主倒算了,向来没什么架子,和他相处起来,只要你不骂娘,或者说你不骂他娘,平常殿主总是笑眯眯的,好相与的很。
反而是副殿主,这些年一直是副殿主主管各种杂事,在他手上吃瘪的人可不少,甚至还有被他……
此时邹重明咳嗽两声,下面这些人不说噤若寒蝉,也都是安静了下来。
看到众人的反应,邹重明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时用眼神示意秦无逸。
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快点吧!
秦无逸挠了挠头,这位副殿主有时候尽职尽责的有些过分了,不过长生殿最近这些年蒸蒸日上,组织里许多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也就只能由他去了。
等到秦无逸也落座之后,邹重明将目光看向在座众人,示意他们赶快汇报情况。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邹重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今长生殿多年谋划的一件大事即将开始,这个节骨眼儿上正是查漏补缺的时候,特地从大乾各地把这些人叫回来,就是想最后摸一遍情况,否则京城这边只要他和秦无逸在就够了,何必搞这么大动作。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先站起来说话,副殿主突然把大家叫回来,这些人都是长生殿的高层,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谁都不愿意先站出来做那一只被杀鸡儆猴的只因。
只因太美,我扛不住,还是让别的人先去抗吧!
不过这种情况,邹重明面子上反倒是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就在他发怒之前,秦无逸抢先一步说道。
“太不像话了,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秦无逸吸引过来,秦无逸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
“今年炼丹为什么又超支了这么多银钱,不是说过了吗?最近几年咱们的生意不景气,让你们都省着点花。”
“你们可倒好,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炼一炼,之前我还看到有人说要拿玉石炼丹,这玩意儿能吃吗?”
“玉石也就算了,高低这玩意保不齐,还是挺玄的,可是准备往药材里面加陨铁是什么意思?”
“是准备炼丹还是打武器?”
秦无逸喋喋不休的说着,邹重明忍不住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算是看出来,自家殿主又在插科打诨。
“砰!”
邹重明忍不住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吧在场众人吓了一跳,秦无逸声音停了下来,半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自家副殿主。
而看到殿主这副样子,邹重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本来到了嘴边的话有咽了下去,再说出口时,变得柔和了不少。
“今年大体上你们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殿内的巡查使都向我汇报过,”邹重明侃侃而谈。“殿主说的事确有其事,以后要注意些,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别的事。”
说到这里,邹重明神情变得严峻起来。
“江南路胡归人,漳州的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损失如此惨重,连巡查使都折在了那里?”
被他点到名的胡归人是个白白净净的胖子,脸上的肉不显得可怕,反而如同弥勒佛一般,此时听到邹重明的话,这个二百多斤胖子忍不住出了一脑门子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