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枝看着马华，惊疑不定。 如果马华只是一个普通的主任，只是给自己出钱出主意，那可跟原来想的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平心而论，马华这样表态也不算太差，杨树枝也感觉不好。 有神通的马主任，那才叫好，哗啦啦一下子把事情解决了才好。 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主任——哪怕是他聪明能干，哪怕是他给钱，杨树枝也感觉心里没那个“敬畏”的心态。 “真是巧合啊？” 杨树枝问道。 马华回答：“我怎么知道？” 杨树枝更加纠结了。 “马主任，您要是真有什么神通，尽快施展，然后把事情解决了；比如让我妈回心转意，让我名声恢复原来或者更好，让我遇上合适的心上人……” 马华淡淡说道：“说着说着，又许愿。” 杨树枝的表情有些失落：“真没有啊？” “呵呵。”马华笑而不语。 “那肯定还是有。”杨树枝立刻说道。 马华摆摆手：“你要是奔着这种神神鬼鬼的来，那就别指望我了；刚才咱们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就当是谁也没见过谁。” 杨树枝想了想，感觉问题应该出在自己跟他终究不是太熟悉上。 马华应该还是有神通的。 自己连跟他睡都没有，指望他把秘密告诉自己，那就想的太简单了；哪怕是自己跟他睡了，以后不是真正成了他的人，那也别想知道他的秘密。 这么一想，杨树枝居然又把事情给想通了。 不得不说，居然还真有几分道理。 杨树枝心中暗暗想道：“事已至此，既然马主任不愿意泄露秘密，我也只好继续尝试。” “不指望他的神通，说不定也可以解决。” 想到这里杨树枝改了口，开始询问实际的好处：“马主任，您要是这么说，我就得问问您具体的条件了。” “我本来是指望您大发神威的……” “大发神威你就别想了，直接说吧。”马华说道。 “我要是跟您要钱，您能给我多少，让我稳住我妈？”杨树枝问道。 马华沉吟一下，说道：“那我跟你交个底，我可以给你五百块钱，但是我不建议你现在就拿到手，更不建议你立刻给你妈。” 五百！ 杨树枝的呼吸紧促起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手掌。 对于一个贫困一大家子出身的姑娘来说，这个数目，简直是庞大到令她震撼。 马主任，居然愿意给她五百块钱，这也太多了！ 甭管神通有没有，就这个价格，杨树枝还真心动。 “像是你妈这种人，你应该一开始给她二十，三十，让她别逼着你嫁给瘸子、偏瘫这种。”马华继续说道。 “之后越来越多？”杨树枝压抑着自己得到巨款的喜悦，问道。 马华摇摇头：“你妈可不傻！” “再说了二十块钱起步，每次越来越多，五百块钱顶多让你撑两年时间。” “面对你妈这样的人，你只能越给越少，前三次给二十，后面给十八，再往后给十五……让你妈知道你过得也不容易，她至少也不会对你太过于压榨。” 杨树枝听完之后，想了想点点头，又小声问： “马主任，那这么说——我就用这个方法，先稳住我妈？” “这又不是我选的，而是你自己选的；如果我现在让你听我的，不给你钱，让你回家跟你妈闹翻，你能听我的？” “说到底，我也得表示表示。” 马华说着话，掏出来一百块钱给她：“嗯，先给你一百，我们今天算是真正认识了一下。” “等到日后，还有你的好处。” 杨树枝接过一百块钱，喜不自禁，甩了甩钞票，一时激动跑到马华边，亲了他脸颊一下。 马华笑了：“可不是这么亲的。” 杨树枝不明所以，下一刻被他搂在怀里，亲了个天昏地暗。 不知不觉，抓着钱的手不知所措地张开，票子都掉在地上。 杨树枝感觉又活过来的时候，脸已经通红如云霞，心里面砰砰砰乱跳成一片。 从没有过这种滋味的她，一下子明白了男人和女人恋爱、亲近是什么滋味。 比刚才被马华丈量，自己解开衣带的时候，更加深刻、动人心魄。 那时候，她心思可是杂得很。 现在脑海里就只剩下一片莫名的、难以形容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我原来，是喜欢马主任的吗？ 不得不说，空乏的恋爱经验，就是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譬如某些初中高中的女学生，就容易被坏小子堵在墙角一通乱亲，导致以为自己喜欢上对方…… 其实大多是因为过于羞怯，不知所措，最后也懵懂不觉。 杨树枝现在也是差不多——要说她喜欢马华，显然是扯淡离谱，但是有这种错觉的开始，那以后再怎么发展，可就不好说了。 马华跟杨树枝稍作交待之后，便离开了九道弯。 等他走了之后，杨树枝也悄悄回了家。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被人架着、瘦骨嶙峋的人正在自家门口。 见到杨树枝回来，这个人露出一个颇为丑陋的笑容。 “这个，好！” 显然，这个偏瘫的，就是来见杨树枝的。 这会儿杨树枝脸上红霞刚刚消退，皮肤显得更加白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只要审美观不差，就不会说什么坏话，更不用说这个偏瘫的家伙，明显是满意极了。 架着他的人低声提醒：“她有羊癫疯……” “那也行，到时候别咬了舌头就行。”偏瘫的瘦子说道。 杨树枝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的！ 我妈就要把我嫁给这样的，就为了换几十块钱，就为了捞人家的好处！ “妈，我回来了！” 她带着气叫道。 杨母笑呵呵走出来：“回来就回来吧？我还能不知道啊？” “那个谁……你看我们家闺女……” “好，很好……”偏瘫的瘦子咧嘴说道。 “那咱们说好的钱——”杨母又问。 “少不了你的！”架着偏瘫的男人，一脸不满地说道，“一个羊癫疯闺女，你要三十块钱，也真能张得开口！” “哎，你这话不对——”杨母想要说两句。 杨树枝却听不下去了：“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