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司恬收回手,抿着唇角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边延廷。 这变化有点太大了。 前阵子,她明明记得对方的身体还属于在可控范围呢。 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当时就是因为在可控范围内,所以她根本没在意这件事。 毕竟合作需要双方慢慢的了解。 差个十天半个月,甚至两三个月,也不会怎么样的。 所以回到家中后,她也没着急。 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司恬医生,我的情况是不是严重了?” 边延廷容色焦灼的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儿。 生怕对方说出啥自己‘要不行’的话。 “确实有点严重,不过现在开始治疗,还是能挽回一些的。” 只不过她还需要查找些资料。 上次她之所以信誓旦旦,就是因为记得古药方里有这么一副药方是专门治疗由于中毒而引起的断子绝孙这个病症的。 可因为记得不是很清楚,有几味药的名字不是很清楚,所以还需要查查资料。 眼下,边延廷听到司恬这么说,激动的站起身。 “真的吗?那太好了,司恬医生,你尽管治,需要什么和我说,只要我有的全部给你。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医药费,我会给你一个很满意的价格。” 边延廷是真的看重自己还没出世的那些子孙。 尤其看重大哥的。 这会儿,甚至将大哥的手也放在茶几上,希望司恬也能帮忙给看看。 “司恬医生,麻烦你了,虽然我大哥的病有些严重,但还是希望您能帮忙想想办法。 我们……三房就靠大哥了。” 三房真的没啥人了。 就他们兄妹三人。 听到对方的话,司恬笑笑。 “既然边先生给了一份让我满意的价格,我自然用心。” 话落,动作贼利索的开始为边延年行脉。 边延年的身体和前阵子差不多,没多大变化。 “不应该啊,我大哥说最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啊。” 听到司恬的结论,边延廷不解的看向大哥,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去大哥家,看到大哥刚从书房里出来的那一幕。 “脸色十分苍白,而且走步无力,总感觉像要摔倒似得。” 司恬看看一边做动作,一边描述的边延廷,一边看看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边延年。 “边延年先生,你的情况确实如此吗?” “嗯,昨天下午情况严重些,睡了一觉后,觉得稍微好了些。 但是偶尔还会觉得头重脚轻。” “除了这些症状呢?” 司恬再次抬起手,放在对方的手腕上。 然脉搏回馈给她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 “倒也没其他症状了。” 边延年努力回想着,最后方才确定自己的说法。 话到这,在座的几个人都觉得有些诡异。 尤其是边家兄弟俩。 他们不会怀疑司恬的医术。 既然对方觉得没有病症,身体还算良好。 那就真的是不严重。 但…… 为什么会难受呢? 猛的,司恬站起身,走近边延年,耸耸鼻尖。 忽然,一股很淡很淡,淡到几乎已经消失的香窜进鼻中。 香! 竟然有人给边延年燃香。 而且还是那种很昂贵的香。 “边延年先生,你家里,外人能进吗?” 蓦地,司恬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边延年先是愣了几秒钟,随后点点头。 “能进我家的人其实并不多,也就四五个人,怎么了?” 听到这话,司恬了然的点点头。 “如果你们一直怀疑身边的人,或者对谁给你们下毒没什么线索,那么这次,算是误打误撞吧。” 能燃香的人,定是进过边延年家里的人。 虽然香的味道很淡,但如果边延年的体质对这些香很敏感。 哪怕一点点味道,都会觉得极其不舒服。 听到司恬的解释,边延廷用力的拍了下茶几。 “你说的太对了,我大哥对一些特殊的香很敏感。 例如香菜啊,还有某些花香啊。 虽然不会具体哪一种,但闻了这些味道,都会觉得身体不舒服。 所以,您的意思是……能进我大哥家燃香的人,就是那四五个人其中的一个!” 边延廷第一次变得如此聪明。 且条理清晰。 “差不多吧,你们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一查。 不过,这种事切记打草惊蛇。” 话落,司恬起身去二楼书房里,取出自己治疗的药丸。 随后来到一楼,将小蓝瓶放在茶几上。 “这是解香丸,吃了以后,便会闻不到那些特殊的香,但如果你们想找到燃香的人,我劝你们别吃这药。” 人难受一些,至少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那些人在暗处,一定是想观察边延年的反应。 根据对方的反应来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当然,对于这些权谋,司恬不太了解。 只不过前世看了些小说和电视,电影。 对于勾心斗角的情节,记得尤为清晰。 “那我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闻的时候难受,身体也会跟着起各种反应。 不闻的时间,身体会得到缓解。 于是留下的后遗症,我都会帮忙治疗。 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 有了司恬的保证,边家兄弟心中有了底气。 只要身体没问题,那他们就能好好的调查此事。 “这样吧,今天你们在我家住一宿,明天你们再离开。” 对于司恬为什么留他们,边家兄弟不太清楚。 但人家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反对,毕竟现在是求人家办事。 “好,那我和大哥就打扰你们了。” 边延廷性格较开朗些,与司恬沟通都是他在做。 反而是边延年,性子冷漠沉静些。 俩人住在同一个客房。 客房很大,还有个阳台。 虽然是冬季,但房间里很暖和。 甚至还能看见阳台对面的温室。 “大哥,你看那对面的温室里,还种花,种蔬菜呢。” 景家小院里,有一处暖棚。 自家扣的大棚。 里面种着一些蔬菜和花。 平日里,都是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打理。 老两口没别的事,在县城里又没有地。 所以就开始琢磨暖棚。 司恬前世看过这些,就提了几个意见。 还别说,做出来的暖棚很好,而且里面温度还能调节。 平日里,老两口没事的时候,就带着重孙子,在温室里玩耍。 温室的角落里有个小游乐场,占地十几平方米。 有滑梯,攀爬的各种玩具。 铭泽很喜欢到那里玩。 此时,边延年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看向对面的温室。 忽然觉得景家的人挺有意思。 尤其是司恬。 “延廷,你觉得会是谁呢?” 能出入他家的人只有六个。 包括保姆,司机,二妹,三弟。 剩下的两个,一个是他多年的战友,京城四大家族里,阮家的现任接班人。 还有一个就是他的未婚对象。 这个未婚对象是最近半年相处的。 是边家大家长给前线的。 依照三房现在的势力,能与四大家族第四家的潘家结亲,是他高攀了。 虽然,俩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给女人一把自家的钥匙。 “大哥的意思是潘家那女孩?” 听到弟弟的猜疑,边延年摇摇头。 虽然他和女孩接触不多,但女孩看他时的眼神,骗不了人。 而且还是个在读大学生,心思不多。 应该不会燃香害他。 “那也不会是阮大哥,你们可是从穿开裆裤便在一起的好兄弟。” 大哥能有今天,也多亏了好兄弟阮天驰的帮忙。 如果要陷害,那帮什么忙啊? 直接不理会不就完了! 边延廷说完话,就见大哥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那刨除我和二姐,就只有司机和保姆了。” 司机和保姆是父母留下的。 在边家三房做了很多年。 以前是父母身边的人。 忠诚度很高。 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问题。 而且,因为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出家了。 兄妹三人,就将保姆和司机当成自己的家人。 两人也用心待他们。 “大哥,我不想怀疑他们。” 其实,边延年也不想。 “等明天回去,我问问吧。” 问问潘家那女孩有没有带外人进来。 “好。” 这厢,司恬回到书房后,开始查找资料。 好在古药方的书籍就那么几本。 很快,她就找到了药方。 看到药方里的各种药材的名字,司恬熟记于心。 随后就给董春柔打电话。 董春柔办事利落,接到电话后,便开始去库房配药。 半个小时后,所需的药材已经送到家门口。 “春柔姐,这是药钱。” 董春柔一点不客气的接过,然后拍拍对方的肩膀。 “我不跟你客气了啊,你也晓得,我快结婚了,需要给自己攒嫁妆钱。” 董春柔与雷天相处的很好。 两人的脾气也合,所以想着年纪大了,就赶紧落实。 结婚证早就领了,就差没办婚礼。 房子也选在景家附近盖的,只不过还没盖完呢。 “哎呀,瞧你说的啥话,对了春柔姐,这个月的药都给我留着啊,以后的也要给我留着。” 听到这话,董春柔忙凑近。 “你的意思是以后不回海市了?” “嗯,不回了,以后可能需要的药材量会更多,你多联系几个药材商。” 司恬不想与吴家有太多的牵扯。 虽然她承认了与吴放的关系,但与吴家还是离的稍微远点好。 “成,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 董春柔离开了。 司恬抱着药材包回到二楼书房,开始制药。 自从景铭泽长大后,司恬就将自己的制药室搬到了二楼书房。 平日里,需要制药的时候,就来到二楼书房。 省着,小家伙乱爬,误闯进她的制药室。 万一吃到什么药,便不好了。 再说眼前,虽然古药方记录的很清晰。 无论是步骤,还是时间。 但想要制作成一副好药,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火的把控尤为重要。 司恬制药这么久,对火的把控还不是很熟练。 偶尔一炉药就因为自己对火候的把控不精准,便废了。 看着眼前刚刚废掉的一炉药材,司恬郁闷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副解药的药材很常见,可制作的过程有点特殊。 其中有两种药材放入的时间,要相当的精准。 否则制成的药效不仅会少一半,而且还有可能变成毒药。 如今的情况就是,她炼废了两炉药。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 司恬坐在椅子上,小声的嘟囔着,压根没注意到走进来的景承。 听到妻子的抱怨声,景承轻轻的走过去。 扫了眼,药炉里的药渣,又看看一旁地上被遗弃的药渣。 手心不禁攥了攥。 “恬恬?” “呀,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听到自家大佬的声音,司恬忙抬起头看向对方。 虽然说话语气较轻松,可脸色却有些难看。 “怎么了?药没制成功?” 刚刚到家的时候,他就看见在楼下看姥爷和马珩川下棋的边延廷。 虽然不晓得边家兄弟为什么会来自家。 但看妻子制药的劲头,怕是答应边家兄弟二人,要为他们治病。 “可不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炼废两炉药了。” 虽然药材都是常见的,可这对于她可不常见。 “没事,别着急,慢慢来!实在不行,就让边家人再呆一天,你别为难自己。 还没吃晚饭吧,舅妈说给你留饭了,刚好我也没吃,走,我们吃点饭去。” 今天,景承回来的较晚。 所以没赶上晚饭。 此刻,恰好能和妻子一起吃晚饭。 “好吧,我刚好休息休息,一会再找原因究竟出在哪。” 于是,二人来到楼下厨房。 坐在厨房里,随便的吃了点。 或许是经过休息,大脑放空了会儿,司恬扬着脑袋,看着天花板。 突然,站起身,小步快走到二楼。 景承也不敢怠慢,跟在其后面,生怕对方扳倒。 毕竟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不能马虎。 最后,司恬还是找到了炼废药材的关键点。 直到后半夜两点多,终于制出一炉品相和效果刚刚好的解药。 看着装在蓝色瓶子里的解药,司恬伸伸微酸的胳膊。 一回头,就看见景承正靠在沙发上,满脸凝重的看着手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