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半透明的小瓶子,看起来平平无奇,而且不太大。 一个手心都能握住两瓶。 这么不起眼的东西能治病? 慕老太太扫了眼没吱声。 慕老爷子赶紧把话接过来。 “那可是要辛苦恬恬了,我们俩这老身板,真的经不住折腾。” 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乍一听,还以为对方在客气。 可细想想根本是在警告司恬,我们经不住折腾,你最好别乱来。 对于人心叵测,司恬可没那么多心眼。 然在大家族里从小长到大的木尘,怎么会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于是,眸光清冷的看向慕老爷子。 “大哥,我这徒弟得我真传,甚至已经赶超我的医术,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别看她年纪小,医术了得。” 司恬第一次听到师父在外人面前夸赞自己,脸上不由的一喜。 看来,师父今天有点反常。 就在司恬满脸开心的时候,慕老爷子见木尘有点发怒的征兆,忙看了眼自己的老婆子。 慕老太太立刻会意,柔声安抚。 “哎呀,木尘啊,我们是真不知道恬恬这么厉害,要是早知道的话,还去医院看医生做什么? 你不知道,最近,我们看了好几家医院,都不知道我们得的啥病。” 这话可是假的,医院那么多先进设备,区区一个中毒不可能看不出来。 如果想治好的,怕是得需要点时间。 毕竟有些毒,无色无味,想通过西医的方法治疗,的确有点困难。 司恬如是的想着,不过也没揭穿老太太。 人家想示好,她能说啥? 而木尘听到听到慕老太太的话虽然没有回应,可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些。 “恬恬,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就只吃这个药就行吗?” 慕老太太为了自己的命,可谓是不要脸了。 什么软乎话好听,就说啥。 司恬晓得这都是糖衣炮弹,不接话,只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她今天来就是给师父撑腰的,也是想让对方明白,以后别打师父的主意。 否则去找师父麻烦的那些人,还会一波接着一波。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身边有冷冲在,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信息。 眼下,司恬听到慕老太太的问话,看了眼师父。 随后轻声回道。 “你们找个熟悉的中医,我来教他针灸手法,我今天为你们针灸一次,让他学学,等我回家以后,让他为你们治疗。” 听到这,慕老太太快速的看了眼自家老头子。 俩人眼神在空中一汇,心里头那股子不安心终于踏实了。 说实话,他们的确有点不相信司恬。 但要是自己人针灸的话,他们很放心。 于是,慕老太太将经常为自己和老头子看病的中医叫来了。 是京城中医院的一位副主任医师。 在京城这个地界,还是很有权威的。 名声上至少还比吴放高了许多。 像去年那场中医的交流会,这等级别的副主任,几乎都不会出现。 因为人家没时间,也没精力,更觉得有点与身份不符。 当然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家瞧不上东北的中医。 哪怕吴世林老爷子,在整个夏国都负有盛名,可也只有他一个人得到尊重。 其他的……哪里来的尊重。 这种现象,哪个行业都如此。 尤其是地区差异非常明显。 不过,司恬不在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找越好的医生,就能体现出接下来,她计划中的一个很重要环节。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那位副主任医生珊珊来迟。 人家的借口是,病人太多。 然慕家是谁啊,那是隐世家族。 普通老百姓或许不知道。 但关系比较好的医生,一些合作伙伴,还是晓得慕家的一些底细的。 那位医生也很想与慕家交好,所以只要是慕家的事,多忙都会推掉。 然今天却来错了。 竟然让他和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学针灸。 听到这些,副主任医生心里有点膈应。 在京城,多少人花重金都挂不到他的号,到这来受委屈了。 慕老太太这个人精自然看得出医生有些情绪,于是拉着对方到一旁说话。 “啥,您的意思是,她能治你们的毒?” 前几天,慕家老两口去中医院找他了。 他也看出两人中毒,并且连中毒的原因也知道。 还去查了那两种植物。 的确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因为真的是很冷很冷的知识。 或许年少的时候,背中医植物药典的时候,他曾经背过,可这么多年多去了。 也没有过这样的案例,他早就忘记了。 想到这,又听慕老太太说的,副主任医生沉沉的叹了声。 至少是那个小女孩发现两位老人中毒的,怎么说也应该有点本事在。 “好,那我学,然后为你们针灸。” 能让一个副主任医师拉下面子,和小辈学针灸,怕也只有慕家有这个实力了。 两人沟通了一阵子后,来到堂屋。 此时,副主任医生的脸色好看多了。 当然这也得多亏于慕老太太许诺的很多好处。 得到的多,自然付出的多。 看在钱的面子上,副主任医生也能折腰。 “恬恬,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见老两口已经迫不及待,司恬勾勾唇角。 那就现在吧,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足够宽敞的地方。 随后,几人来到一间很大的卧室。 说是卧室,但还有客厅。 总之卧室里,有两张床。 这摆设看上去有点奇怪。 慕老爷子晓得自己的身体比老太婆强点,于是先躺在了床上。 木尘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 始终默不作声。 司恬给手消毒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看到银针的那一刻,副主任医生有点不淡定了。 “你这针……不是吴世林老先生的吗?” 真正好的银针,世界上也没几套。 吴世林就有几套。 唯独这套,需要手法的不同,才能发挥银针的功效。 吴世林的手法运用不了此针,所以才将其送给司恬。 司恬以前用的是金针,自从吴老爷子那得到这套银针。 平日里,基本都是随身携带。 这会儿见副主任医师认得自己的银针,微微点头。 “对,这套银针的确是吴老先生送我的,说只有我能用这套银针。” 如此,副主任医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也收起了刚刚的傲慢。 坐在一旁的慕老太太,和躺在床上的慕老爷子,见此,似乎也明白点什么。 给他们看病的这位副主任医师,医术很好。 无论是开方,切脉,针灸,等等技术都非常好。 给他们看病有十几年了。 他们也了解这个人的性子。 厉害的人,往往都有点傲慢,或者瞧不上其他人。 但和他的医术相比,一些小毛病也能接受。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套银针,就能让其收起傲慢? 慕老爷子转过脸,垂下眼眸,心中对司恬再度升起疑惑。 看来得让人查查这个女孩。 以前,他不以为意,觉得一个小女孩能升起什么浪花。 现在,他不这么认为。 “好了,我们开始吧。” 针灸之前,司恬为副主任医生详细的解说了两个人的病症。 从发现到治疗。 这里面的理论。 还有她亲制的解药。 听到这,副主任医生惊诧的瞪大眼睛。 一眼就看向摆在一旁茶几上的蓝色小瓶子。 还能自己制药! 这……未免有点太厉害了。 “这药,一瓶是用来吃的,一瓶是针灸的时候用的。” 司恬一边说,一边做示范。 将银针消毒后,在药膏里来回的沾了几次。 随后用最快的速度,直接插入穴位中。 接连几次,快到那位副主任医生根本没看清。 更是夸张的揉揉自己的眼睛。 他自以为自己的医术,在整个京城,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 可却从来没见过这种针灸手法。 “等等,这手法……我……没见过。” 最终,副主任医生还是败下阵来。 因为人家所有的银针都已经规规矩矩的插在穴位上。 而他还没搞明白是怎么插进去的。 “司恬医生……你这是什么手法?” 对于针灸的手法,副主任医师是了解些的。 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传承。 但在夏国,关于针灸手法这一说,能传承的并不多。 即使传承了,也都是大多数中医会的。 不会的那些,有的手法并不全,有的也没用。 “你不知道这种手法,也不奇怪,这种手法叫‘走针’,是我自家的传承。” 是她没穿书前,她的老师教给她的。 老师家是中医世家,几百年的传承历史。 到了他这辈,一辈子没结婚,没有孩子。 最后就将司恬看做是他的亲生女儿。 所以把传承也教给了司恬。 每次想到这些,司恬心里都会升起难过。 她莫名其妙的穿进书里,而且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 原来世界的自己,怕是早就消散了。 老师知道她不在了,会不会难过呢? 忽然,副主任医生的问话,打断了司恬的回忆。 “刚刚您的手法有点快,我没……看清楚。” “没关系,一会儿给师伯治疗的时候,你可以再看一遍。” 治疗的过程中,司恬都尤为的耐心。 只要是副主任医生不懂的,她都会说。 没有藏私。 因为她晓得,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针法,她的手法。 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 吴放跟着她学习两年多了,可现在仍旧徘徊在二三层。 而且每次治疗都不太稳定。 偶有发挥好的时候,针法会很稳。 偶尔发挥不好的时候,针法就不稳,也会影响治疗效果。 而副主任医生还不如吴放呢。 即便司恬讲的很细致,他也无法体会‘走针’的精髓所在。 到最后苦着脸,看向司恬。 “这……我没看懂,明天也没办法给两人治疗。” 而且针灸这东西很邪门,画虎不画皮,没有精髓在。 也达不到好的治疗效果。 “这样啊……” 司恬有些为难的看向师父。 “师父,那怎么办啊?我这身体也不太好,不能长时间站着,而且景承也在催促我回家!” 司恬很是为难的走到师父身侧,有些郁闷的看着对方。 木尘难得的轻声笑笑。 “你身体不好,而且现在……确实不易多劳累。” 听到这,慕老老两口还能不明白? 他们又不傻,原来让他们找医生是假的。 根本就是想为难他们。 可自己的命在人家手里。 这会儿,慕老太太看了副主任医生一眼。 对方立刻会意的点点头。 那意思很明显,刚刚他说的那些话一点不掺假。 见此,慕老太太有点泄气。 “一点都没学会吗?” “也学会了点,但是……我怕不行。” 闻言,慕老太太走到司恬面前。 “恬恬,要不这样,今天你留在这,教教他。 这样我们都方便对不对,你放心,不会让你白教的,诊费我们会高出几十倍。” “有钱赚啊!” 司恬笑着回头看看师父,随后挑挑眉毛。 “有钱赚,当然是好事,我还要为我的孩子赚奶粉钱呢,那好吧,我今天留在这教他。” 于是,司恬和木尘留在慕家。 期间还给家里打电话,景铭泽见她不回去,心情已经不好到极点。 为了安抚小家伙,司恬只能让冷冲将孩子送到慕家。 第一次来陌生的环境,景铭泽一点都不害怕,规规矩矩的坐在木尘的怀里。 睡睡觉,吃吃东西。 偶尔还会和木尘聊聊天。 总之,再加上可爱的容貌,让慕家老两口喜欢的不得了。 慕家小辈也有结婚的,自然也有孙子辈,可是还真就没见过一个这样的。 老两口因为喜欢景铭泽,连带着看司恬的眼光都变了。 他们以为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妈妈自然坏不到哪里。 难道是这小女孩藏拙了? 可想想对方的医术,这几日的表现。 情绪稳定,不捧高踩低,教授针灸的时候,细心也耐心等等。 慕家为什么没有这样优秀的孩子? 总之,慕家老两口对司恬的印象好了许多。 防范之心也少了许多。 直到晚上八点多,副主任医生终于吐口说明白了一些后。 司恬才与师父,孩子返回家中。 路上,景铭泽睡着了。 司恬却非常清醒,甚至忙活了一天,都没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