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没有阻拦,只是用力抱着她,让她哭,这也是一种释放,再憋下去,容易憋出病来。 这一哭就是20分钟,等她哭累了,变成抽泣的时候,高斌将那天南星说的话说出来。 “你请个年假吧?我带你去云南,咱们好好放松一下,也当替南星完成遗愿。” 这回许红豆没再拒绝,靠在高斌怀里,用纸巾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 “我~我有三个月年假,我明天就去~打申请,咱们~去云南!” 说完,她起身到房间拿出一个笔记本: “这里是南星做的攻略,包括交通路线和住宿,我们就按照这个攻略走吧?” “好啊,这也是南星的愿望,你明天请假,顺便帮我退房,我来研究攻略,负责订房订车票。” 许红豆又没忍住,靠在他肩头哇哇大哭,最后哭到没力气,沉沉睡去。 云南,大理,高斌开着一辆租来的普拉多行驶在洱海旁边,副驾驶坐着许红豆。 耳边流淌着,阳光和煦,唯独风有点大。 所谓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还是很有道理的。 从车里眺望苍山,并未觉得多么宏伟,反而有种在面对小家碧玉的错觉。 苍山共有十九峰,由北向南依次排开,山顶由于海拔高,非常严寒。 每次大理下雨的时候,苍山上就要下雪,当天气放晴、乌云散去,阳光洒在山顶,放眼望去,雪线以上全部银装素裹,分外洁白。 而每两峰之间都会有一条由积雪融化形成的溪水,共计十八溪,自苍山之上奔流而下,注入洱海。 众所周知,酱油不是油,洱海当然不是海。 如果从高空俯瞰的话,这片内陆湖形状狭长,酷似人的耳朵。 白族人民深居内陆,但对大海极为向往。 在他们看来,家乡的这片湖泊幽蓝深邃,宽广无垠,而大海莫过于此,不如叫它洱海。 把高原内陆湖叫做海,大概是白族人民独有的浪漫。 每个月农历十五,若是天气晴朗的夜晚,便会看到一轮圆月攀爬而上,远远的挂于天际,可又仿佛近在咫尺,只要登上东面的山坡,就能触手可及。 它遍体橙黄,近于古铜色,几缕云丝飘过,如同嫦娥的丝带一般,某位还未归家的渔人望着水面摇晃的月影,凝神注目,恍惚间,便觉得自己已置身于广寒仙境,忘却了人间。 洱海月,大抵如此。 苍山的唯美,洱海的秀丽,每一天都是不重样的,每一天都是看不腻的,正所谓苍山不墨千秋画,洱海无弦万古琴,形容的很到位。 温和的气候造就了大理四季如春的温柔,不过偶尔刮起的风,又给大理添了几分刚硬的气质。 特别是在下关,这个地方本就是个山口,群峰挡住的风从这个风口倾泻而出,风期很长,风力也很强。 来都来了,那就让它吹吧。 吹一吹,吹走尘埃,吹走劳累,吹走骄傲放纵。 许红豆倒是很享受这里的风,她将白嫩如莲藕般的胳膊伸出窗外,丝巾迎风飞扬,让本来郁结的心情开拓不少。 “我们应该早点来的。”她说。 “是啊,不过风景就在那里,只要来了就好。” 许红豆看着高斌的侧颜,主动拉起他的手面露微笑,这还是她这段时间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谢谢,最近一直陪着我,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定可以走出来,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她眯起眼睛,感受阳光撒在身上的温暖,轻声道: “真好,我现在有种想在这里住一辈子的冲动。” “那就试试看,反正我定了三个月的房,三个月后你要是还这么想,那就辞职,我陪你一起在这里,一辈子,不分开!” 情之所至,一往情深,许红豆感受到高斌的爱意,吧唧,在他脸上嘬了一口,留下淡淡的红唇印。 “你愿意为了我放弃魔都的一切?” “当然,本来我就对大城市的生活厌倦了,所幸之前攒了些家底,把那边的房、车一卖,在大理买个小院,和你共度余生,你看如何?” 许红豆使劲攥着高斌的手: “咱们结婚吧?” 高斌快速扭头瞥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 “认真的?别冲动!要是落在我手里,以后就别想跑了。” “我才不跑呢,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行,等我打电话回家要户口本。” 许红豆认真的点点头: “我也得打电话,我爸妈要是知道这事,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呵呵,我有点期待。” 目的地没在洱海边,而是在附近的村寨,因为是老村落,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二人下车,一共三个大行李箱,非常沉,高斌一手一个,许红豆也拖了一个,轱辘在砖石上滚过,咕噜噜的声音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大理是文青的天堂,循着门牌号穿过小巷,总能看到年轻人抱着吉他,或者吟诗作对。 还好民宿位置不难找,顺着小巷一直往里,便看到了一间敞开木门的老房子,对了对门牌号,就是这儿,没错了。 “走吧,咱们进去。” “到了吗?”许红豆喘了口粗气,用力将箱子提起进入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