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汪仔火了之后：汪仔当鸭，我当鸭头？ 镇所里。 季然和他们聊了几句，欲要先回悠然居，晚上再过来作东请大家吃饭喝酒。 忽地一名叔叔拿着手机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李所，孜然，火了，火起来了。” “什么火起来了？” 李伟云里雾里。 季然已经猜到。 那名叔叔把手机递到他们跟前。 几人一瞅。 手机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汪仔。 变态的形体，强健的四肢，劲爆的肌肉，柔顺的毛发，行走之间…… 那股子睥睨的霸气，那股子凛凛的威风，仿佛要穿过屏幕透漏出来！ 狗子的颜值太高，气势太足，举爪抬脚之间，太令人惊艳了！ 视频里的配角是季然和李伟，两人打酱油似的跟在狗子后面。 他们的脸部都打了马赛克。 视频的背景地点是‘童颜日化’公司里。 显然，这段视频是公司的员工偷拍的。 对此偷拍和擅自乱往网上传的行为…… 季然不是很生气。 这年月里，人们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看到点什么新奇的事，就喜欢拍录下来，往朋友圈发，往网上传。 汪仔这等惊人的妖孽狗子乍现，被拍被上传…… 实属广大人们的寻常行为。 关键是上传者对他和李伟打了码。 如果说季然硬是要生气的话，只能生他自个的气！ 现在回过头来看事情： 他完全就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若是让婆娘提前在‘童颜日化’公司内部发消息，交代所有员工，禁止他们对狗子拍照录像上传网络了。 哪有汪仔暴露的事情发生？ 好吧，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废话，都是事后诸葛亮。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 “马的，哪个手欠的王八蛋偷拍发上去的？” 季然相对坦然，李伟却骂娘。 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马上他的手机就响了。 县局他的顶头上司打来的。 用脚趾头他都想得到，对方是奔着狗子来的。 而对方为什么知道狗子和他有紧密的联系…… 季然或许没留意到，但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这个传到网上的视频中，他的面部确实被模糊处理了，可他的叔叔编号一目了然…… 系统里同事们只要一查，他能遁形？ “老领导好。” 李伟刻意打开免提，为了让季然听到。 对方朗声笑道，“小李你个家伙可以啊，不声不响地养了一条即让人怕又让人爱的超级大狼狗。” 李伟苦笑道，“老领导，你搞错啦，这条狼狗不是我养的啊。” 对方一愣，反应过来，“不是你养的？难道是视频中另外那位养的？” 李伟看了眼季然，见季然没有反应，便道，“是的哩老领导。” 对方饶有兴致地道，“那位狗主人是谁？你问下他，方不方便让我见识见识这条狼狗？” “你等一下，我帮你打电话问一下……等会我打给你哈老领导。” 李伟挂了电话，问季然，“怎么搞？” “不方便。” 季然不假思索摇头。 完全可以预见，汪仔已经暴露出去，想见识汪仔的人恐怕能从镇里排队排到市里去。 如果开了这个先河，那他什么都不用做了，专门安排给那些人长见识算了。 而且他们只是想见识一下这么简单吗？ 恐怕都在打汪仔的主意吧。 季然哪有空去应付这些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鸟他们。 “那我该怎么打发老领导？”李伟头痛道。 季然是可以不鸟，他不鸟不行啊，前途命运都拿捏在人手里。 季然想了想，“你就说狗主人带着狗子去外地了，不晓得哪个时候回来。” “这个只是权宜之计啊……好吧，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先这样拖着吧。” 李伟无奈，电话回拨过去。 对方一听，没有多讲，只说待狗子回来了，叫李伟定要安排一波。 “一定，一定，届时我一定安排得妥妥的。” 李伟连连应下。 县局领导那里姑且算是敷衍过去了。 然而李伟的烦恼才刚刚开始。 没一会，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位的来头更吓人，他的顶头上司的上司，一位市副局。 又是一番糊弄过去。 然后…… 县市省级别的上司们的电话来个不熄火，皆对汪仔表达着浓浓的兴致。 李伟只能一一敷衍之。 此刻他是即兴奋，又担忧。 兴奋嘛…… 想他李伟为人民服务二十载有余，何曾哪天接到这么多领导的电话？ 尤其是那些省里厅中级别的，他也就曾经有幸见过两三位一面…… 今天竟然…… 受宠若惊有没有？ 担忧嘛…… 忽悠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领导，要是被他们知道实情，来个秋后算账…… 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情闹得动静大的，李伟表示： 特么的，老子还以为季然答应以后只要保障狗子的狗身安全，就可以借狗给老子破案，如此一来，清水镇所的破案率必将遥遥领先于全国其它兄弟单位。 没想到特么全省乃至全国的叔叔们估计都已经知道季然家妖孽狗子的存在了。 等等。 视频中汪仔并没有体现出逆天的嗅觉，所以…… 大家都只知道汪仔狗高蛋大，长相靓仔…… 并不知道…… 也是，要是让他们知道季然家的狗子狗鼻子好使得一批，自己能如此轻易地打发他们？ …… 李伟的电话有十几分钟没响了。 季然又要走人，好巧不巧，那货的破手机又响了。 李伟还是开的免提。 对方是名老者，说话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你是华南省江心县清水镇的李所李伟是吧，我是国缉总署华泰南。” 听到这个名字，李伟只感觉后背一麻。 马了个蛋，连这种级别的人物都惊动了……事情的动静，这才叫做真闹得大啊。 华泰南，真正手眼通天的大佬级人物！ “华老你好，我就是清水镇李伟。” 李伟赶紧问好，面对那种巨佬，虽有些拘谨，倒也不卑不亢。 华泰南暗暗点点头。 没有像其他人般开门见山就问狗子，巨佬抛出了一个沉重的问题，“小李啊，你知道缉毒叔叔的牺牲率和受伤率，是你们普通叔叔的多少倍吗？” 李伟闻言，神色变得极为肃然，大声回道，“报告领导，缉毒叔叔的牺牲率大概是我们普通叔叔的4.9倍，受伤率大概是10倍！” 华泰南再问，“你知道全国每年有多少我们的同事、我们最亲密的战友辑毒犬，光荣在一线吗？” 李伟神色由肃然转为肃穆，如实道，“报告华老，这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以理解，你所在的领域不同。” 华泰南语气沉痛，缓媛地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当下我们的敌人愈来愈猖獗，愈来愈狡诈凶残，愈来愈难以对付……大环境非常严峻……仅今年1月到现在，因公牺牲的缉毒叔叔就有26人……因公牺牲的缉毒犬的数量更是超过三位数之多！” 听到这两个数字，在场的每一人都沉默了。 季然亦沉默中。 遂眼睑微垂，陷入沉思。 此刻他想到了一句话：岁月静好的背后，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诚然，每一支队伍中都有败类，可能有的队伍败类比例还很高，连锅端都不会出错。 但亦有在实实在在为人民服务、守卫人们生命财产安全、维护家园安宁祥和的真叔叔。 这些叔叔，特别是那些为了人民、为了家园付出生命的叔叔…… 他们，是最可爱的人，值得人们致以最祟高的敬意！ 对了，还有汪仔那些受过特训的同胞们，它们是叔叔们最亲密的伙伴，是人们生命财产最忠诚的守护者…… 它们，是最可爱的狗子，值得人们的呵护与敬重！ 而它们在队伍里的数量，远少于叔叔。 偏偏牺牲数量，却比叔叔们更为巨大。 为什么？ 只因它们还冲在一线叔叔们的前面啊。 …… 季然在想事情时，李伟严肃地道，“华老，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你应该明白，我是奔着视频中那条狼狗来的。” 华泰南凝然道，“我初入队伍时，就是一名训犬员……这一生之中，我接触过的狼狗没有五千条，也有三千条……然而这条狼狗的体型，彻彻底底地颠覆了我对狼狗的认知，实在是太硕大了……我在想，如果我们的缉毒犬都有这样高大威猛，那它们就能更好地保护我们冲在最一线的战友，它们亦能更好地保护它们自己。” 闻言李伟隐隐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 季然听到他这段话，从沉思中回过神。 稍稍对那位的话一琢磨，季然便明了对方意欲何为。 暗赞不愧是能站上队伍最顶层的人物，眼界格局就是不一样。 前面那些家伙打电话给李伟，只盯着汪仔，只盯着眼下，这位却…… 华泰南那边说话的声音变得平和下来，说道，“小李啊，那位视频中狗主人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打个电话和他讲。” 李伟眼眶微红看向季然，就冲着那些牺牲的战友，那些壮烈的辑毒犬，发自内心他想为总署做点什么。 但他必须尊重季然的意愿。 因为狗是季然养的，谁都没有权利让季然怎么做，做什么。 “把电话给我。” 季然对李伟说了句。 李伟竖起大拇指，遂忙不迭递过手机。 “你好，我是视频中狗的主人。” 季然平静地说道。 主动拿过讲话，季然并非看到对方的身份，更非想要巴结权贵。 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舔的属性。 而是牺牲的英烈与狗子，血淋淋的那些数字，深深地触动了季然。 季然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情操有多高尚、觉悟有多高的人。 反正…… 过往的事情都不谈，就说现在，他想着事关缉毒叔叔们和缉毒犬的生命安危，事关家园的安宁祥和…… 他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吧。 上述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季然断定对方主要打的不是汪仔的主意，而是…… 如果对方也是直接打汪仔的主意，那不好意思，他首先要保障汪仔的生命安全！ …… “你好你好，你就是那条狼狗的主人是吧，请问怎么称呼？” 华泰南一点架子都没有，显得特别的平易近人。 季然道，“我姓季，叫我小季就可以了。” “小季你好。”华泰南笑道，“刚刚我和小李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吗？” 季然道，“要是没听到，我就不会开口说话了。” 华泰南一本正经道，“我看出来了，小季你是个有家国大义、心怀天下苍生的人。” 这顶帽子戴的，季然笑了笑，“华老，大家的时间都宝贵，说正题吧。” 华泰南朗声笑道，“好，我就喜欢性格爽快的人……是这样的小季，我呢，不想要你的狗……反而我会给它送它最喜欢的过来……” 送汪仔最喜欢的过来？ 李伟等不解，看向季然：大哥，你家狗子最喜欢什么？ 季然不甩这几个二货，听到华泰南的话，不由得笑了。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这位的眼界格局，比前面那些打电话给李伟的，大得海了去了！ 那些没格局没眼界的，只盯着一只汪仔。 那位开口就是无数只汪仔！ “华老，这件事情，恐怕我……” 季然的话没说完，华泰南打断了他，笑着道，“小季啊，我们男人嘛，都有生活要过，都有家要养，我理解……咱们彻底地摊开来聊，你就说，你家的狗干一次活，多少钱吧。” 季然一脑门的黑线。 一次多少钱？ 特么汪仔成了鸭子，我成鸭头了？ 其实季然也清楚，确确实实有人专门从事‘以狗作鸭’这样的一门生意。 这门生意很简单： 比如我有一头纯种的某某贵品种公狗…… 你家有同品种的纯种母狗，你想要保证狗崽子们血脉的纯正，于是你掏钱，我家的公狗费腰…… 你家有不怎么纯的同品种狗子，你想要血脉更纯正的狗崽子，于是你…… 据说这门生意…… 同样的一个品种，同等的血脉纯正度，一条公狗比母狗赚钱多多了。 母狗从怀上到生下来，得多长时间？ 公狗就费个腰，恢复了又可以接着费…… 固然前者的价格更贵，可架不住后者的产出率高得太多太多啊！ …… “华老，如果你要是谈钱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 此事如果牵扯到钱，季然认为性质就真变了。 汪仔卖…… 他收钱…… 岂不汪仔真成了鸭，他真成了鸭头？ 别说他现在完全不差钱，就算他差钱，也不会那样做。 他一直把汪仔当家人呐。 有让自个的家人去干那事，自个收钱的吗？ 呃…… 答案是还真有，丈夫揽客，妻子接…… 这种都有。 且非个例。 有的地方甚至一个村好多这样子的。 …… 华泰南听出季然语气中竞有不悦与不屑，感到有些意外。 跟一个平头老百姓扯什么民族大义，都是扯淡。 不如和他们扯柴米油盐酱醋茶来得实在。 这也是他感觉季然要拒绝，直接提出一次多少钱的原因。 他以为季然会认真地和他谈一谈，没想到季然竟是如此态度。 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 我侮辱他了吗？ 似乎…… 有的人把他的狗当锅子里的货，有的人把他的狗当敛财的工具，有的人把他的狗当萌宠玩物，有的人把他的狗当伙伴当战友甚至是当家人。 和把他的狗当伙伴战友家人的人讲一次多少钱…… 似乎…… “小季对不住，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华泰南果断致歉的行为，令李伟等人大感吃惊。 这么位巨佬，这么谦和的吗？ 季然亦暗暗点头，这才是人民公仆该有的姿态啊。 一时之间，对这个华泰南的好感大增。 “华老，我需要确定一些东西，半个小时后我打电话给你。” “好，我等你的电话。” “你还和李所小李讲点什么吗？” “先不讲了。” “那挂啦。” “好，再见。” “再见。” 通话结束，季然把手机扔还给李伟，“把刚刚的号码微信发给我……晚上咱们再聚，先走了。” 挥挥手，潇洒地上了车。 后排座上汪仔狗头凑过来，往他脸上蹭。 “好你个狗子，马上要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狗！没有之一的那种！” 季然带着酸意地说道。 “汪汪……” 他这句汪仔没理会到意思，眨巴着狗眼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