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柴亮这个进士老爷,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揪,顿时既狼狈又恼怒:“阿娘,放手!儿子如何的忤逆不孝了?您老给摆出个一二三来,让爹和邻居们给评评理,看我是不是亏待了您?!”他说着,扫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还有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的四邻们,气得实在不轻。
桃儿的心里,无限的纠结,难过极了!
哎呀,父亲也是,当初为啥要在休书上注明,怀疑杏儿几个不是他的亲生儿女呢?这样的话,可不是自找罪受么?哎,就是再怎么生气,受再大的刺激,也不能这样做啊?这样做,让阿娘情何以堪?又让弟弟妹妹们,情何以堪?
哟!这还捎带上长公主了!长公主忘恩负义?这哪跟哪啊?她怎么就忘恩负义了?真是瞎扯,说谎话,连都不红一下!
哼!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这柿子,都捡软的捏!
还有母亲,她为啥就那么的固执?父亲都已经是个大将军了,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长得英挺俊朗,都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女子,暗地里梦想着要嫁给父亲呢!
兄妹三人听了桃儿的指控,一个个都气得火冒三丈,心情郁积。
那口恶气郁结在心口,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如今正好可以借机发作一番。顿时,就“嗷”的一声,揪住了柴亮的衣服,红了眼睛嘶吼道:“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当你老娘是要饭的啊?就拿来这么点东西,就想要打发了老娘么?!”
莫不是以为,他就没有脾气么?!若不是老大死了,老四流放了,老二又是个怪胎,老五跟老娘有心结,这样的*老娘,他才懒得去管呢!每个月让人送些米粮和银钱,也就是了!
梨儿最乖巧了,这次也不支持桃儿:“大姐啊,在他(柴曜)的眼里,只有你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说来啊,二姐跟三哥、四哥,也都跟他长得挺相似的,其实也没啥好怀疑的。然而,我跟他只有一两分相似的地方,是那个最不可能是他亲生女儿的人了!或许,在他的心里,我依然有着野种的嫌疑吧?”家调了查。
果然,下一刻,圣上就下了一道谕旨:“加封明月郡主为安国公主,恒郡王为恒王,睿郡王为睿王,兴国郡主为兴国公主!”
只是啊,在听说了父亲身负重伤之后,她的心里就不禁被揪住了。她去到边关,见到父亲,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逐渐的理解了父亲,也非常的心疼和同情父亲,那心里的恨意就逐渐消失掉了!
桃儿不禁又着急,又难过,心里郁闷极了!
很妙的是,柴老实却依然是杏儿的爷爷,被撇清了关系的,只是姜氏跟她的宝贝大子柴荣、四儿子柴富两家人,还有柴老二一人,就连柴老二的妻子儿女,都没有特别的说明。对于柴老二的妻子儿女,承认是亲戚关系与否,就看杏儿几个的意愿了!
姜氏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昨天圣旨下了,把她跟杏儿姐弟五人的关系给撇得一干二净,她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如果对方不是圣上的话,她早就要开骂了,不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她是绝对不干的!无奈,对方偏偏是圣上,她再怎么愚昧,也深知是骂不得的。
李公公让里正召集了全靠山屯的人,又让隔壁几个村的村长列席,在靠山屯的大祠堂里,宣布了这个决定。从此往后,柴达开宗祠,自从一个宗族。以杏村为基石,成了京城柴氏一脉,柴达就是京城柴氏的第一任族长和家主!
桃儿气得眼睛都红了,哽咽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也跟爹爹没有关系,不是么?爹爹一个人在数千里之外的地方,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是有情可原的,不是么?”
桃儿说不伤心,那是假的,她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我错了么?我没有错!父亲,他好可怜哟!梨儿几个都不明白,父亲真的好可怜,我去了边关,跟父亲相处了一年多,才可以深切的理解父亲。父亲确实很不容易,梨儿三人为啥就不能给予父亲足够的宽容呢?
桃儿被说得哑口无言。
第二天就是初一,就是每个月儿女们给她送米粮和银钱的日子,刚好又是季节交替的时日,按往年的情形,杏儿一家会送上三套新衣服,从里衣、中衣到外衣,甚至包括鞋袜和头饰,会一整套的送来。可是,今年的这一天,除了收到了柴亮送来的那一份之外,其余的人连一粒葵瓜子也没有送来!
而且,这一走,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十有八*九,她差不多是失去这个儿子了!
姜氏的眼里,终于有了泪光,隐隐有了害怕和悔意。这唯一还可以指望的儿子,也跟她离心离德了,日后她还能依靠谁呢?老五么?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恐怕是不能依靠的,她把老五给害惨了。
她害得老五妻离子散,那也就罢了,偏偏那个安静竟然会是长公主殿下,是这安澜国第二尊贵的女人(圣上公然说,第一尊贵的女人是太后娘娘,再来就是长公主,皇后都要靠后,世人皆知)。老五,能不恨她这个阿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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