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堂堂的国公夫人,怎么能被休了呢?!她还梦想着有一天,又可以回到京城,过上国公夫人的显赫富贵的好日子!
如今竟然被休了,她又狠狠的得罪了杏儿,平日里对老三家的(云浅月)又不公平,很不待见(就因为这个儿媳妇,是杏儿挑中的,她就看云浅月百般的步顺眼)。日后,在这茫茫的林海雪原里,她还不得被冻死和饿死啊?
铺天盖地的恐惧,扑面而来,似乎想要把她给淹没。她觉得呼吸很艰难,心口如同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这个地方叫浅水湾,因有条浅浅的小河流过而得名,属于杨树县管辖,跟平山坳一个县,离十里坪大约五十来里。位于安澜国东北边,离东北边境线只有几十里地,方圆三百里都是茫茫的林海雪原。
除了五袋红薯之外,官差什么都没有留下。五袋麦子,也就三百来斤的样子,两百多张嘴巴,天寒地冻的,够吃一天还是两天?
不少人跟沈夫人一样,心底一片绝望。
杏儿却淡定很多。一路走来,她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叫浅水湾的地方,地里地貌跟大兴安岭差不多。只不过,这是在大山的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最近的村庄,正是上官岩家所在的十里坪。
十里坪,其实也就十来户人家,是个很小的山村。
大山深处五十里,那是讲的直线距离,然而山路弯弯,当真靠双脚走,就算是年轻人,也得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五袋红薯,四家人分,杏儿只要了一袋。
事实上,在半路上的时候,官差之所以肯那么爽快的解除了多数人的手镣,除了别的原因之外,杏儿给了官差头领一个田香商号新研发出来的秘方,也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杏儿带着几个手下,拎着十几只野兔,一只狍子,带着淡淡的忧愁,回来了。
云浅月听了大喜,继而又愁眉苦脸的道:“可是,哪里来的斧子?咱们的身上,连个削水果的小刀子,也没能带出来。”
不料,惊喜却无处不在。
沈睿大喜,连忙飞快的解开袋子,将红薯倒在地上。果然,有一把小斧头就藏在红薯之中!
“杏儿,你带着孩子们歇息一下,我带人去砍树去!”沈捷对杏儿温柔的笑了笑,用力一挥手:“拿上斧头,砍树去!”
积雪很深,几人施展了轻功,来到一个背风的山谷里。这里稍微暖和一点,积雪不是很厚,有些地方甚至还可以看到枯黄的草叶。
她的能休待。这个男人,没有选错,是个好样的!
“知道了,大姐放心。”杏儿挥挥手,带着碧果和几个手下走远,去了南边的山林里。
“好啊,有了斧头,就可以砍树修房子了!”
“确实如此。”许夫人摇头叹息。
杏儿抿嘴笑了,沈捷也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桃儿连忙应下:“好,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孩子们的!这里比不得靠山屯那边的山林,到处都是雪窟窿,你要小心一点!”
一向对母亲极其孝顺的他,早已被自己不着调的母亲伤得遍体鳞伤,此时也没有了昔日的恭顺。语气,冷冰冰的,洋溢着埋怨和伤感悲凉。
这个朝代的流放之人,官差哪里还会提供粮食?没有在半路上将他们虐待致死,已经让杏儿觉得万幸了!原本,她跟沈捷都做好了半路上会减员的思想准备。
他的杏儿,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冷静明朗,都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
往后,该如何是好啊?会不会,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到啊?
看着这个宠辱不惊的英俊男儿,杏儿打心里觉得欣慰开怀,人生巨大的变故,并没有将他压垮,依然是那么的精神奕奕,从容不迫。
许悠扬的妻子蓝紫娟皱眉叹道:“娘啊,这一袋红薯,一天都不够吃吧?”
“那敢情好,这我就放心了!”
沈阔也笑着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野兔,邀功似的笑道:“母亲,父亲跟叔叔们在小河里凿了几个冰窟窿,从河里捞了好几条大鱼上来!今天晚上,不用饿肚子了!”
沈夫人扑上去,抢先要了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