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舌头不值钱,值钱的是经由那条舌说出来的话。而公良义达说的话当中,以十三年前的落魂关真相最为值钱。
为了让他三缄其口,正则皇帝也算是下了血本。
一比一换算比例,对列罗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桑行却并未立时答应。
皇帝如此忌惮凤白梅,是否可以利用此事,为列罗谋更多的利益?
“人心不足蛇吞象。”
寒铁衣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说话将玛瑙盘子往桌上一掷,撞了个碟摔碗翻。
他扫视着二人,面带讥讽,“公良丝萝让本阁向桑行王子问好。”
桑行满不在乎地道:“公良丝萝并非使臣团的人,她私自到大夏,贵国如何处置,本王都不会插手。”
“处置?”寒铁衣摇了摇头,“她将是我大夏的功臣,会揭发公良义达指派细作渗透华夏国都,伤我大夏将门遗孀,有必要还会有细作潜伏进皇宫刺杀国君,论罪,义达当凌迟。”
丝萝确实是义达派来的,但只是让她去同朱标接个头,没想到她会自做主张掳走了武烟,伤凤臻也是朱标的意思,同义达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但眼下,丝萝和朱标都在天机阁手里,是黑是白,全由他们说了算。
寒铁衣把威胁的话说完,起身就走,气的北曲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泱泱大国,尽是些鸡鸣狗盗,流氓无赖!”
桑行凝眉思索,没理会小姨娘的气急败坏。
他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互市拿到矿料,若能挑起大夏国中内乱,是再好不过。但正则皇帝肯用矿料换取息事宁人,再想搅弄大夏朝局是不大可能了。
而他们手中的筹码,仅剩下了性命垂危的义达,真让他们借着丝萝来胡闹,只怕义达连这最后两三月也熬不满。
见他沉吟,北曲徵问:“殿下要答应他们吗?”
桑行心中已有决断,却并不明说,“先听听老师怎么说吧。”
离开公主府后,寒铁衣径直去了天玑坊,挑了不少新奇玩具、瓜果点心,大包小包地拎回天机阁,堆到凤小公子面前,陪一脸谄媚讨好的笑。
“小阿臻,累不累?”
凤臻正在看书,闻言看看他,又看看眼前堆成山的礼品,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说:“君子晓以义,小人予以利。”
然后不满地冷哼一声。
寒铁衣压低声音,“这些东西全是小宝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