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梅得罪的人多了。
“这么说,只要给银子你就会开口?”
金万两趁着空隙将假发假虚扯掉,褪去身上繁琐的宽袍,露出女子容颜一身劲装,改用双手握剑,力道上对凤白梅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她连劈几剑,逼得凤白梅后退,两人暂时拉开距离。
“若是出卖雇主,日后还会有人找我做生意吗?”
凤白梅一扬眉,前两日,她才收到地头舌给的消息,可见他们的保密协议并非死的。
“你不敢说,是因为银子不够,还是惹不起幕后之人?”
金万两神色一闪,扯着嘴角道:“整个洛阳能惹得起凤家的人,将军心里没数吗?地头舌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将军和我们计较就没意思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凤白梅漠然地看着她,“普通百姓并不能成为你们的护身符,既然端了这个碗,干了这份买卖,就得承担后果。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打到你说为止。”
金万两道:“如此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那就废话少说……”
她话未说完,楼上传来二公子的声音,“金万两,你不会但真以为,我天机阁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吧?”
二人循声望去,寒阁主披头散发,一身宽敞的青衫被风吹拂着,手里一把青绸扇轻摇。若非他面若白雪唇无血色,谁能想到他背后有一条狰狞的新伤呢?
金万两将重剑杵在地上,抬手靠在剑柄上,神态悠闲地望着他,“怎么,寒阁主要替未婚妻子出气?”
寒铁衣笑了笑,“我家小白身手爽利,哪里需要我来替她出气?只是你上次造谣本阁主,本阁主念你不易,故而未曾与你计较。我天机阁弟子行事不够妥当,你要个说法,本阁也把人交给你了。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我阁中来闹事,是欺我天机阁无人吗?”
“我不敢。”金万两一脸无畏,“只要寒阁主把我的人放了,你就是八抬大轿来抬,老娘也不来你这穷酸地儿。”
“好说。”
寒铁衣道:“只要你说出雇主是谁,本阁不仅可以把押在天机阁的人放了,连同在洛阳府的人,也一并给你送回来。若你执迷不悟,本阁主可以保证,你这一辈子休想再见到他们。”
金万两满眼冷笑,“寒阁主难道忘了,我地头舌是做什么的?”
“是你忘了我天机阁是做什么的。”寒铁衣漠然冷声,“我天机阁上可谏百官,下可察万民,斩你几条舌头,不过弹指。”
“呵……”金万两满不在乎,“若是闻老阁主还在,天机阁还是块金字招牌,可自打你接任后,这三个字就成了笑话。”
寒铁衣半点也不恼,“十三,有人跑到我天机阁门前说我天机阁是个笑话,怎么办?”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寒阁主脸上有点挂不住,“十三呢?”
一个声音响起,“阁主,十三出去了。”
寒铁衣气的一咬牙,“个没出息的,一个小女子都怕成这样,丢我天机阁的脸。”
没人应声。
寒铁衣没好气地道:“有人擅闯天机阁,你们吃素的吗?”
他话音刚刚落下,‘咻’‘咻’‘咻’一阵破风声响,几支短箭从四面射出,深深地陷进了金万两身边的地面。
金万两陡然变色,下意识地握紧了重剑。
那短箭实在太快,根本没给她反应机会。她抬头看着天机阁内几丛茂林,不知这暗中,还藏了多少把弩箭。
金万两暗道大意了,扯出一脸笑来,“开个玩笑,寒阁主何必当真?”
“有些事可以玩笑,有些事咱们还是应当认真对待。”
寒阁主盛气凌人,“私矿一事,不止那几十条人命,更关系到家国命脉,上达天听,断无息事宁人的可能。你若肯配合,本阁尚可于你说情,若执意包庇幕后元凶,本阁就只能走法律程序,将你押到天子跟前问话。”
金万两沉吟片刻,笑说:“配合官府查案,是每个大夏子民应尽的义务。不过,我是个生意人,若因为配合官府,而导致地头舌没有生意可做,倒不如去蹲大牢。”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寒铁衣问:“什么条件?”
金万两眸光一沉,咬牙道:“我要你把十三给我。”
寒铁衣讥讽道:“人我早就给你捆来了,是你自己没本事看不住。”
金万两阴恻恻地一笑,“之前的事,我和他有约在先,若三日之内抓不住他,恩怨一笔勾销。”
寒铁衣更加不解,“那你还要他做什么?”
金万两昂然道:“老娘要他嫁给我!”
寒铁衣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