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臻也看着自家姑姑。
凤白梅道:“他若不继续勤学苦练,那块家主令在他手里,只是笑话。”
金小宝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他还答应帮我洗一个月的碗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文昭本是孩子天性,玩的最疯,已经醉的语无伦次。
她一时间挂在凤白梅身上,“凤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就是那翱翔天际的雄鹰,而我就是只小麻雀,只会叽叽喳喳,连个高墙都飞不出去!”
一会儿又指着寒铁衣鼻子骂:“寒二,你要是敢欺负凤姐姐,我同你没完!”
看到白珏,又拍着他的胸口说:“你这条白眼狼,告状精……我李文昭这辈子,还没像讨好你这般讨好过别人。你这里头装着的是一颗石头吗?”
又拍着自己心口说:“我堂堂公主,不要面子的嘛?你迁就我一点怎么了?”
而后又紧紧抱着金小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金小宝被她勒的喘不过气来,“阿臻,阿臻快救我!”
凤臻也已经醉了,抱着家主令直抹眼泪,“父亲,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母亲和姑姑的!”
武烟忙让人将二人带下去歇着。
金小宝也喝了不少果酒,墨冰带着她回天机阁,白珏也告辞,李邈也跟着离开。
宴上,只剩武冰洋、寒铁衣与凤白梅。
凤、寒二人因有伤在身,皆未饮酒,武冰洋处于微醺状态,却还一杯接着一杯地吃。
“凤白梅,你这个时候把家主令交给阿臻,是什么意思?”武冰洋双眼迷离,似醉似醒,“别以为我不知道,列罗的人要来了!”
凤白梅伸手替她拢了拢发,笑道:“你想多了,唯有担子压在肩上了,阿臻才能真正的成长。”
“放屁!”武冰洋已经醉的趴在桌上,只呢喃着说,“你这个人,无赖、自私、流氓,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无法耳闻。
凤白梅让绿绮将她带下去,一口气从胸腔内沉缓地舒了出来。她抬手倒了一杯果酒,浅尝一口,见寒铁衣看着她,笑问:“你怎么还不走?”
寒铁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说你喜欢坦荡明白,可你却又喜欢凡事藏在心里。”
凤白梅问:“我藏什么了?”
“你为何这个时候把家主令传给阿臻?”寒铁衣问。
不等凤白梅回答,他便自答出来,“列罗使臣团入都,必会风起云涌,你担心自己出事,所以提前把家主令传给阿臻。如此一来,就算你有事,也不会牵连到凤家。”
“你想多了。”凤白梅道,“理由我刚才说了,传令于阿臻,是早有的想法。他已经十三岁,该承担责任了。”
“不过有件事你说的对,列罗使臣团入都,必会掀起风云。”
她说着话,俯身将一封信搁到桌上,“义达派人送来的信,约我私下一见。”
寒铁衣一愣,“他约你做什么?”
凤白梅抿了口酒,没说什么。
寒铁衣再问:“你如何打算?”
“能怎么打算?”凤白梅将那封信拿起来看了看,随手便扔进汤盆里,“要嘛心甘情愿上钩,要嘛当没有见过这封信。”
月圆如盘,金桂飘香,满堂华彩照着残羹冷炙。相对而坐的两人,久久无言。
直至三更鼓响,凤白梅方起身说:“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十六日一大早,刚接任了家主令的凤公子又被扫地出门。小公子抱着小包袱一步三回头地到天机阁时,正碰到提刑司的人死命敲打天机阁的门。
“怎么了?”凤臻底气十足地问。
那差役急道:“诸葛主事让小的来通知寒阁主,赵二虎死了。”
等天机阁主赶到提刑司时,赵二虎的尸首已经呈在敛房,仵作正在验尸。
诸葛酩袖着手站在小院子里的桑树下,见他来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郡王爷和杨大人都上朝去了,不得已才叨扰寒阁主。”
得知赵二虎死讯的那一刻,寒阁主的瞌睡就醒了,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
“怎么回事?”
诸葛酩道:“初步勘验的死因是中毒,昨夜当值的狱卒已经拿下,押在后堂等候审讯。”
“把人带过来。”
诸葛酩吩咐下去,立刻有差役带了名狱卒来。
那狱卒跪下便喊冤:“诸葛主事,昨夜但真无人探监,小的也不知道犯人怎么死的。”
诸葛酩笑眯眯地道:“犯人在狱中非正常死亡,当值的狱卒都要担责。昨日逢中秋,狱中只你一人当值,追究下来,玩忽职守是小罪,若有人将杀人罪名叩在你头上,那时你便有嘴都难说了。”
被他一通吓唬,狱卒忙道:“昨夜、昨夜我确实喝了点小酒,睡了一觉!但监狱门口都是有人把守的,就算有人进去,那也该是把守的人失职!再说那铁牢位置隐蔽,寻常人就是进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准位置啊!”
诸葛酩正待说什么,敛房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