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冷冷地道:“国书已定,你便是死,尸首也要就葬到列罗去。”
文昭公主的泪珠子一下子从眼睑滑落,落在地上晕开成一朵深色小花。
她爬过去,去拉李泽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哀求:“皇兄,我不嫁行不行啊?”
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她却努力地挤出笑容,“哪怕你让我当奴为婢,哪怕让我去打战,只要还在大夏就行!
“皇兄,我是华夏公主,岂有嫁给蛮人的道理?列罗杀了那么多华夏儿郎,你让我嫁过去,他们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吗?”
她含泪带笑,声情并茂,说的帝后俱是心软不已。皇后生怕自己忍不住道出真相,退到外间去。
李泽强迫自己冷起心肠。
和亲是国事,纵然他下定决心不许嫁,届时拿到朝堂奏议,亦会有人给他施压迫嫁,不若让李文昭自己去闹,纵使损点名声,也还能留在他身边。
再者,借此机会,或许能许她一桩好姻缘。
“此事已定,无可转圜。白珏,送她回凤府,告诉凤白梅,她若出岔子,凤家上下皆要受罚。”
白珏应声,进内请道:“殿下,走吧。”
李文昭仰着小脸,看着她的皇兄,眉有霸气,眸有阴霾。从前皇兄也总是生气,表面上怒不可遏,但眼神还是温暖的。
而此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她只看到了一片冰川。
她想,她的梦终究是要醒了,那场家和万事兴的梦,那场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梦,被那双眼里寒芒划的稀碎,散在晚秋的风中。
那风里,还有秋菊余香,却已有了秋末的瑟瑟凉意。
她缓缓地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大夏境内!皇兄真要许嫁,那就连同我的婚事丧事一块办吧。”
她说完便转身出门。
皇后在外听得清楚,再看她那一脸前所未见的决绝,不由心惊,进内劝道:“皇上,公主性子向来倔强,如此相逼,只怕她但真会做出傻事。”
李泽也被小妹的话震住了,只瞧了眼白珏,忧上眉间,“朕也是无奈之举,两国和亲,是利万民的好事,她也到了适嫁之龄,也没有定亲,除非列罗主动退婚,否则,她说什么也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