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标新赶到小镇医馆时,双眼血红,都快哭出来了。
他科举入仕二十几年,承办的各样差事,查办的所有案子,加起来都没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令他操心劳神。
只说几桩大事件:千佛山刺杀、三年前刘娥案子、凤夫人被绑架、鸳鸯岛的私矿……
人命案子一个接一个,一桩比一桩大,每一桩的背后都挖出萝卜带出泥!
之前文昭公主淮江边遇刺,他已经吓得几宿不眠,现在醇郡王又生死未卜,他觉得,自己头上乌纱怕是戴不了多久了。
太医院院首吴长寿先他一步赶到,正为醇郡王检查伤口。
寒铁衣与凤白梅在屋中啃馒头。
见杨大人来,寒铁衣起身招呼他,见他形容狼狈,可见心里承受着多大的打击。
寒铁衣请他坐下,说:“杨大人,事情已经发生,后面才是一场硬仗,咱们来谈谈接下来的事吧。”
杨标新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抓起满头往嘴里塞,“本官这脑子现在一片空白,邱家的案子本想着有郡王爷来查,还能松一口气……”
馒头里放了蔗糖,本是香甜的,他吃着却味同嚼蜡,“老啦,老啦,不服输不行啦!”
寒铁衣一时不语,只等吴长寿为李邈检查过后,才问:“吴院首,醇郡王的伤情如何?”
吴长寿道:“幸好,刀片取出及时,未伤及心脉,王爷眼下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稍加休息,灌点进补的汤,醒过来不是问题。老夫的建议是,让王爷在此修养两日,待养出些血气后,再回城调养。”
小镇物资齐全,医馆条件不算差,太医院也带了不少东西来,寒铁衣便说:“就照吴院首的意思办吧。”
吴长寿又说外头有事,便出去了。
寒铁衣这才同杨标新说:“如今洛阳城中,提刑主司远在长宁,副司躺在床上,刑部忙着互市立法,大理寺卿年事已高,这桩案子多半落在你我头上。”
他倒了一碗水递到杨标新面前,态度恳切地继续道:“杨大人,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几斤几两重,虽有巧舌如簧,但这查案断案上,还须得识途老马带着。”
他这是要把案子推给杨标新,令后者很是犹疑。
“寒阁主,此事牵涉醇郡王,闹不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