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灿雯活动着手腕,凉凉的瞥了梁少渊一眼。
梁少渊心惊肉跳,自知在崔灿雯面前毫无威慑力。
惹急了崔灿雯,指不定又是一手刀。
“我活腻歪了吗?”崔灿雯反问道。
梁少渊呼吸一滞,他忍!
“朕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计较你这次的大不敬。”
“下不为例。”
“你别忘了咱俩的身体用不了多久就能换回来了,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崔灿雯:日?不日!相见?完全不想见!
“所以呢?”
崔灿雯眼角微微上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破事一堆,烦都烦死了,还得应付梁少渊。
明明梁少渊登基的那两年,醉生梦死夜夜笙歌,她坐在这个位置上,睡个好觉都难。
“杨茹兰与朕情分非比寻常,杨家又是朕的母族,美人的位份属实有些不够看。”
梁少渊自顾自的坐在崔灿雯身侧,理直气壮道。
“陛下,人要有自知之明。”
“若不是考虑到杨茹兰与你是表兄妹,你觉得她能被封为美人,住临宁宫?”
“陛下,我这已经是昧着良心在封了。”
“您要是不乐意,我就命人将她送回去,待他日,陛下重新迎进宫。”
崔灿雯阖上奏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欲多说。
“母妃在世时,就定下了她和朕的婚事。”
“朕不能让母妃泉下不安。”
梁少渊耐着性子商议道。
崔灿雯的眸光中划过一抹寒意“罪妃!”
“陛下是不是太健忘了。”
本来她不太清楚谢太后与梁少渊之间讳莫如深的恩怨,几经打探,连蒙带猜才理清这桩旧事。
“至今日,她都是罪妃,陛下还请慎言。”
“倘若要论与罪妃的这层关系,杨家女是没有资格踏进宫城的。”
梁少渊身侧的手攥拳,眼睛通红“那是朕的母妃,是你的婆婆,你口口声声罪妃,到底是在辱没谁。”
崔灿雯直视着梁少渊通红的眼睛“这是事实。”
“母妃?”
“陛下怕不是忘了,皇家玉牒上,您已不在杨罪妃的名下。”
咳咳,她可真有素质,吵架还不忘称梁少渊您。
“至于婆婆,这就不劳陛下提醒了。”
“太后娘娘,名正言顺,我也很开心。”
“当年,先帝爷册封你为太子时,不曾为杨氏罪妃正明,先帝爷驾崩留下遗诏,也只尊谢太后。”
“是陛下妄言了。”
“不知陛下是打算论表兄妹的情意,还是论与杨氏罪妃的亲族关系?”
“如今天色尚早,麻利点还是能赶上在天黑前把杨茹兰送回去的。”
“要不送到寺里?反正陛下喜欢从寺里头接人,一回生二回熟。”
有素质,但不多。
梁少渊怒极反笑,眼神里已经不见丝毫虚假的温情和讨好,唯余凛然的杀意和不加掩饰的憎恶。
崔灿雯抿抿唇,这才对啊。
她已经懒得演戏了。
而梁少渊也大可不必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