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是诸神送来的旨意？

…………

“那是龙。”

北境，临冬城。

老奶妈这样说道。

可布兰·史塔克不信：

“可那是彗星啊，怎么会是龙？”

老奶妈的眼睛已经快瞎了，但她耸动着鼻子，很笃定：“是龙，我能闻到它们的味道，它们回来了！”

…………

“那是莫尔蒙的火炬。”

来自河湾塔利家族的山姆威尔·塔利，眯着眼睛朝天空望去。

晨空中飘着几朵浅灰的薄云，但在云层之外，依旧可见那淡红的线条。

几名守夜人把这颗天际的彗星叫做“莫尔蒙的火炬”。

他们半开玩笑的说：这一定是天上诸神特地送来，指引他们几人穿越该死的、遍布沼泽地的颈泽。

“这彗星好亮，白天都看得见。”

山姆威尔举起一叠书遮眼。

“别管彗星了，我们快点赶路。”

“我们接下来要去君临城吗？”

“不，奔流城！”

“莫尔蒙总司令不是说我们受到乔佛里国王的召见吗？”

“召见你的是国王之手多米利克大人！”

…………

彗星的尾巴划过天际。

好似紫红天幕上的一道伤口，在龙石岛的危崖绝壁上空汩汩泣血。

老学士克礼森独自伫立在卧房外狂风怒吼的阳台上。

他惴惴不安的凝望天幕。

克礼森学士向来不信诸神。

话虽如此，但活到这把年纪，克礼森还真没见过如此璀璨的彗星，璀璨到连白天都清晰可见。

这一切究竟预示着什么呀？

他摇头叹息……

…………

派克岛。

“红彗星象征新纪元到来，它是诸神的信使。”

巴隆大王在一众水手的簇拥下振臂高呼。

“湿发”伊伦表示同意：

“不过是来自我们的神，而非他们的诸神。

那是一个燃烧中的火炬，与我族古时所持者无异。

那是淹神自海中带来的火炬，预示着即将高涨的海潮。

此刻我们自当集结船队，让刀剑和烈火降临人世，一如过去所作所为……”

…………

苦桥城堡。

河湾风暴地联军所在地。

“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站在塔楼窗边。

她看着大彗星的长尾巴，透过疾走流云，昭然可见。

这时，哥哥“百花骑士”洛拉斯爵士前来护送她前去比武会场。

“你觉得这颗彗星代表着什么？”玛格丽问。

“我亲爱的好妹妹，你看它闪着光辉，划过天际，好似诸神为他举起了旗帜。毫无疑问，这是上天派来荣耀蓝礼陛下的。”

洛拉斯爵士自信的回答。

玛格丽歪嘴一笑，赞同道：

“没错，蓝礼陛下是唯一的真王——依我之见，彗星定是上天送来祝贺国王陛下登基的，它预示着他终将击败敌人，赢得最后胜利……”

…………

狭海对岸，多斯拉克海。

荒漠中。

“那是我的孩子的灵魂。”

“龙妈”丹妮莉丝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喃喃道。

她的儿子，那个“骑着世界的骏马”。

她的爱人，卓戈卡奥，她的日与星。

她的哥哥，坦格利安家族的睡龙韦赛里斯王子。

都死了，全都死了。

真龙血脉，就剩自己最后一个传人了。

丹妮莉丝凝视着面前的火葬堆，心中悲伤得无法抑制。

终于。

少女张开双臂，猛然冲入火焰中。

她听到她的守护骑士——来自君临城的“无畏的老巴”巴利斯坦·赛弥尔爵士在身后的大声呼喊……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唯一重要的，是火。

它们是那么美丽，那么耀眼。

火焰环绕在她周围，温柔地烧掉了她的衣物，将她还原成初次来到世间的模样。

她往前再迈一步，被划伤的手腕流出鲜血，滴落在三枚椭圆形状的龙蛋上。

火势更旺！

这一刻，丹妮莉丝仿佛又看到了她的丈夫，她的哥哥，她的孩子……

曾经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弥尔悲鸣一声，跪到在地上。

他千里迢迢放弃自己的荣誉，来到狭海对岸为坦格利安家族尽忠，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诸神不公！

就在“无畏的老巴”心灰意冷之际。

只听见“咔嚓”一声。

火焰中传来一阵巨响，有如雷霆，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

巴利斯坦隐约听到一声怒吼，遥远而苍茫，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又像是来自远古的纪元……

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

在场的多斯拉克人都忘记了呼吸。

他们带着畏惧和崇敬的眼神，望着这凝固在时光中的一幕。

烈火坍塌散去，丹妮莉丝的身影重新出现。

她站在焦土与灰烬之上。

但真正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却是站在丹妮莉丝肩头的三只生物。

它们只有小猫的大小，但通体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红金色的纹路从眼角延伸过背脊直至尾端，一对半透明的翅膀仿佛烟雾一般，妖异而美丽。

它们睁大着亮红如血的眼睛，扫过面前的所有人。

神态睥睨，犹如降临人间的诸神。

“龙！”

巴利斯坦·赛弥尔喊出了那个单词。

虽然它们还很幼小，但巴利斯坦确信，那就是消失了上百年的巨龙！

它们回来了！

曾经，坦格利安家族尝试了无数种方法，付出了无数的代价，却始终无法孵化龙蛋。

但现在……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巴利斯坦不禁发出疑问。

但话刚出口，他似乎就想到了答案。

巴利斯坦望了一眼那颗划过天际的红彗星，想起了坦格利安家族的族语：

“血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