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忌心里一痛，咬牙道： “哦？” “不知里面的那位存在，若是知道这一切，会不会为你感到开心！” 随即，他骤然自嘲笑道： “哦，我忘了。” “那不过是一个衣冠冢，空架子罢了。” 玄罡骤然大吼： “你还知道些什么？！” 封无忌摇头： “只是好奇罢了。” “毕竟大人对我而言，乃是记载在史书中的传奇人物。” 玄罡冷声道： “什么史书，还会记载着这些老掉牙的事？！” 封无忌表情感慨莫名： “自然是……会被销毁的书！” “你说得对，五百年，确实已经足够长了！” 两人的对话让众人越发云里雾里。 玄罡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 “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这世间，唯有绝对的强大，才足以造就永恒。” 封无忌死死盯着那双闪电轰鸣的巨眼，大声道： “所以其他都不重要了？” “你也好，你手下的这帮人也罢。” “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恶心做派！” “史书上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众人听得心惊胆战。 就连林千怀也暗暗做好准备，用秘法联系家族中的涅槃境强者。 不料，那风暴巨脸只是一怔，随即大吼道： “闭嘴！” 可声音中，却没有先前可怕的煞气。 又过了许久，玄罡才继续道： “人总是会变的！” “何况，你所谓的史书上的我，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我。” 封无忌脸色苍白，闭上双眸，喃喃道： “是啊……” “人总是会变的……” 他身上的杀气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在旁人看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玄罡摇头道： “我和你这小娃说什么呢。” “念在你读了不少书的份上，今日的冒犯，我可以不追究，下不为例。” “以后，别再提这些所谓的历史，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没命！” “过去的，皆是尘埃！” 轰隆！ 庞大的风暴巨脸，随之消失。 咫涯城又恢复平静。 封无忌神色漠然。 那白领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心里苦笑道： “玄罡大人，我这可咋办？！” 他从未见过玄罡大人会有这么好脾气的一天。 眼下是不敢再起争执，可被这小子捏碎剑气，还是让他心里愤愤然，只觉得面子全无。 “哼，算你运气好，要不是大人不让……” 白领队沉默片刻后，打算放几句狠话就走。 “他不在，你早没命了。” 封无忌语气幽幽，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 白领队气得眼前差点一黑。 封无忌平静道： “你若不服，那就再打一场。” “要是不敢动手，就快点滚。” 白领队怒不可遏。 他身旁顿时出来一位身材妙曼黑衣女子，挽着他的臂膀，轻声道： “玄罡大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犯不着与他继续冲突。” 她用极其细微的语气说道： “以后在此人做计较。” 经过一番劝阻后，白领队才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正要转身。 封无忌对着咫涯城众人道： “哦，忘了说了。” “承蒙林长老厚爱，升血符现在由我掌控。” “明日之后，会再次召开上次被打断的升血仪式，诸位若是有兴趣，记得来尝试一番。” 白领队等人顿时一愣。 什么？升血符在这小子手里？ 他本能的觉得这小子正在胡说八道，但是林千怀却没有反驳，反而是点头道： “寸大师昨日与我商议过，重开升血仪式。” “我们家的林素，诸位也看到了，成功闯过升血仪式，修为也重回超凡！” 这时，封无忌对白领队这帮人轻声道： “先前你说什么来着，要借升血符一用？” 白领队眼皮一跳，心道不好，怕是又要被这小子羞辱了！ “不借，滚远点。” 果不其然。 “你……” 就连刚才劝架的黑衣女子也气得浑身急颤。 封无忌淡淡道： “等你们为这座城市，为人族，做出贡献，再来谈吧！” 说罢，他转过头，对众人道： “散了吧，大家早点下去做准备。” 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众人。 …… 咻！ 一道幽光闪过。 封无忌已飞离咫涯城，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山脉中。 咚！ 他一头扎入潭水中，冰冷透骨的山泉，在他身边不断荡开，却不能祛除掉心里的烦闷。 “你今天问这些，会不会让他起疑心。” 祖火幽幽出声道。 封无忌摇头道： “不知道。” “会与不会，都无所谓了。” 祖火明白他的意思，叹气道： “看来，以后是要刀戎相见了。” “从他投靠姜洛神以后……这一点，就无法避免。” “你说，玄罡是图个啥？” 咔咔咔！ 封无忌身边的潭水，渐渐凝结成臻冰。 他此刻并未刻意收敛气息，以至于整座高山，在此刻皆笼罩在一股彻骨寒意中。 “人各有志，就当我以前看错人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刀戎相见，这得看……他对姜洛神，有多“忠心”了……” 封无忌笑容嘲讽。 此刻他的脑海中，全是当年一起厮杀血战的画面。 “太幽白，子愈，庞兵，杜宣……” “我该怎么办？” 轰！ 他朝着水潭底下猛扎而去。 …… 天穹上。 玄罡立于一团风暴之中，神情怔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抿着双唇，似哭似笑。 …… 第二日，升血仪式再次开启。 这一次，不仅仅是林氏子弟参加，不少对自己有信心的守军，也踊跃加入试炼。 而比起上一次只有林素一人成功，这次的升血仪式，则是要好上许多。 前前后后一共有六十余人，成功撑过升血瀑。 他们中，有些还是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有些则是寿元将至的老人，最终竟是撑了过去，让人大出意料。 最终，挑战的人渐渐接近尾声。 劳累许久的林千怀，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才笑道： “差不多结束了……到你了！” 封无忌这才点点头，随后走入血色光柱中。 如今已是天级血脉的他，早开启法则之血的能力。 至于这换血瀑对他有没有用，封无忌心里完全没谱。 “反正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