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字宪斗,号辉岳,辽东沈阳人。原为沈阳县学秀才,你和兄长范文寀,是在万历四十六年鞑子攻下抚顺之后,就一齐投降了鞑子。范文程,我说的没错吧?”朱信冷冷笑道。
范文程听罢,很是惊诧。
他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的这年轻主将,居然知道他的名字,而且还清楚他的这些底细。
范文程面露惊讶,有些惶恐赶紧抱拳回道:“将军,你莫非就是朱信朱将军,将军之威名,降臣范某早有耳闻。没想到,朱将军果然气度不凡,浑身是胆、运筹帷幄,真当世之名将也!大明诸将当中,我看以朱将军今日之功劳,不封个伯侯,实在是对不住朱将军这不世之功!”
面对范文程一番夸赞,不禁让朱信面露笑容,咧嘴哈哈笑道:“果然是读书人,这话,说得很好听。怎么,你这一番奉承,必有所求吧?你就说吧,有什么要求?你这些降臣,想必是想要了解我接下来会怎么处置你们吧?”
朱信笑笑,一下就戳破了范文程的小心思。
范文程见状,尴尬一笑,赶紧说出了他的想法。
“朱将军深入大金腹内,想必是悄悄潜入,借着各路流匪四起,趁着我大军西征南讨之际,又故意引诱我大金派出沈阳留守部队前往剿匪,以致于城内空虚,因而趁机偷袭。此计甚是大胆,却又十分精巧,可谓步步连环,险象环生,可偏偏被朱将军赌中,一举袭取我大金国都沈阳城。范某不得不深深佩服,可是,若我金国各路大军回援,朱将军这点人马,必定难以抵挡!降臣范某以为,若是大明将来想要和我大金讲和,眼下朱将军就必须好好优待我大金皇族宗室和一众文武,将来明金双方还能留有余地!可万一······万一一经流血屠戮,双方恐怕从此再无能有余地可谈!两国军民百姓,从此势如水火,不死不破。”
范文程说了那么多,无外乎就是要劝说朱信,必须优待俘虏,不要杀俘!
朱信一下就猜透了这范文程的想法,于是不置可否,却问了范文程一个问题。
“范文程,你是女真人?你可是读书人?”
“回禀朱将军,范某乃世居辽东之汉人。范某不才,曾在沈阳县学,考取了秀才功名。”
朱信要等的,就是范文程这句话。
“范文程,我说就怪了,你明明是个汉人,却投降了鞑子,坐视鞑子屠戮辽东百姓,你却没半点羞耻,啧啧,你说说你读书读得可是哪门子书?忠孝节义?你哪一点符合?而且,这些鞑子,只不过是把你当成奴隶,当成工具,当成猪狗,你还真以为他们把你当成了心腹?呵呵,真是好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年辽东各地义军四起之时,鞑子是怎么对待你那些汉人同胞的?我告诉你听,是屠戮,是成片的屠戮,是血淋淋的大屠杀······可你倒好,今天居然还为这些恶魔求情?你好意思嘛你?你心到底长哪儿了?该不会是长屁股上了吧?真是替你父母羞耻,替你害臊!”
朱信说罢冷冷一笑,向范文程发出的一连串质问,语气当中满是冷嘲热讽,直击范文程心底。
“你你你······你······”面对朱信的一连串质问,面对朱信一连串的冷嘲热讽,范文程气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回想起鞑子犯下的许多罪行,范文程联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顿时羞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