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以后净土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人群中一个壮汉大声喊道,声音既浑厚又欢快。
“那还用说,以后诸神再也不敢欺负我们,给我们脸色看,否定,”一个老人挥挥他布满皱纹的棕褐色粗糙铁拳,“我们依法还以颜色!”
“就是!就是!!”身边人人都响应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像过节一般的喜悦神色。
“就应该狠狠抽水神!”一个稚嫩高亢的叫声传过来,“祂太嚣张拔扈了!”
“就应该狠狠抽水神!”众声附和,越喊越舒畅。
军官循声望去,见是刚从地牢里放出来的、那个为花神打抱不平的小子,他破衣烂裳黑禢色的布料上沾着斑斑血迹,蓬头垢面,连脸都没洗。
这些军官都知道花眷跟水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花眷来军营找那拓,以及来军营散布流言都是水神背地里指使的呢。
军官中有一个是这少年的长官,对这个机灵而天赋极高的小子特别倚重,立马朝他挥手,唤其过去。
高地上,站着一些来自各个神殿的卡缪,他们都神色凝重注视着广场,一声不吭。
小子刚被打发下去,另一边的人群却骚动起来。
人们往后一看,看到是那拓带着各族长走来,纷纷自动分立两边让出大道。
那拓今天穿一件十分庄重大方的正统白袍,袍沿裹着金边,头戴一个羽羚头饰,插羽毛的底端用一个狮子头像的黄金族徽扣住。整个人走进来,威风凛凛,浑身上下充满王者之气,让人们忍不住臣服其脚下。
火一一身浅红长袍、心悦一身雪白雪纺长裙、各个族长都盛装登场。
他们的装扮与气势,向人们传达他们即将接管净土的错觉。
人人都朝他们伏地跪拜。
“起来吧,”那拓说了一句,匆匆走到广场中央。
火神和诸神还没一个现身,已快到正午行刑时间了。
等了一会儿,广场里刚才还寂若无声,现在大家见王和族长来了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便开始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火一凑到那拓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们小声交谈了几句,火族长便朝那几个军官挥了挥手,让把受刑者带上来。
当人群引起大骚动,卡缪跟随的目光都飘动起来,有些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还有几个手捂着脸上的面纱小声啜泣起来。
从人群里迟缓走来一小队人,走在当前的是一身素色单衣的水神。
今天的祂神色憔悴,再不见往昔那傲娇刁横的模样。平常长长的、高翘的漂亮水蓝色长指甲现在黯淡无光的垂在身侧。精致而光洁的额头不再昂首,而是深垂下去,露出柔弱娇嫩的颈部曲线。
众人默默无声看着他,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虽然大家明知祂罪该如此,但看到一个娇弱的女性一步一步走向刑场,而且还是一个曾经那么美丽而高贵的女性,更是唏嘘不已。
待祂走到擎天柱前面,火一下令将祂缚于柱上。
“休想动我!”水神一声暴喝,“如果,我要受罚,那也只接受神族的惩罚!”
有人被祂的暴吼吓住,有人对祂的暴吼仇视,有人对祂投来敬慕的目光。
执行者畏缩不敢向前,回望领导者,等待下一步指示。
那拓穿过众人望着在擎天柱下单薄而倨傲的身影,想起阿风之前的恳求,要他善待神族。
“等。”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