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团团将向云苓围住。
若不是有周正喜护着,现在应该连个轮椅渣滓都不剩。
被冲撞开的四五六三人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宋清朝的情绪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地上还有陷入昏迷的人,不管不顾就算了,还围着大夫不让其诊治。
她身侧的手捏得越来越紧。
这帮人昨日还对着她说谢谢,如今……如今?
“不用留情面了,别死了就成。”她对四五六三人吩咐到。
四五六点头后,场面逐渐开始安稳下来。
他们拽着呼在一起的人往外瞥着,像是扒掉石榴皮一样。
一层带着一层,一个牵连一个,皮和肉之间被掐出了红色的汁水。
直到最后露出中间被围住的芯。
宋清朝眼睛也被汁水迸溅得红了。
一个小药童护在向云苓身上,周正喜也在愤怒地推开围上来的人。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愤怒的,唯有向云苓依然是那副看淡世俗的样子。
宋清朝突然觉得他在这寺庙中莫名的和谐,毫不突兀。
他甚至比所有的佛都要祥和。
也是。
什么会比一个真正下凡救世的神还要伟大呢?
宋清朝走到他身旁,谨慎地盯向所有人
“向云苓!你欠我们的用什么还!”
“我就不该信你!你都给我们喝了些什么!”
“杀人偿命!”
宋清朝想上前,想辩解。
她知道那段日子,向云苓和白佑安过的是什么日子。
顶着巨大的压力,连睡一个小时都觉得是罪过!
到如今却被人污蔑成这样!
真的是天理难容!
这口气她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宋清朝手里的九爪钩甩了出去,却硬生生被向云苓徒手抓住了绳索。
“你做什么?”她不解地盯着他流血的手。
宋清朝干脆将九爪钩扔了,准备徒手开撕。
却直接被鼻青脸肿的小药童抱住了,“姐姐,你听师傅的吧!”
宋清朝是真的搞不明白。
都让人欺负到家了,还要什么脸面。
“在下不信任我,我能理解,但向某已经尽力了,在未知的疾病前,我和大家一样是恐惧的。”
“我为所有因这场磨难逝去的生命而感到痛心和自责。”
“我想救每一位。”
“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但我不是神。”
向云苓低着头陈述着,他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着颤。
“曾经的事,向某解释过,亦不想再多说,清者自清。”
“但如今。”
向云苓一边说一边搭着小药童的手撑着站起来,
他的脸色泛白,虚汗顺着额头流进棉质的特制面巾。
他浑身都在颤,但仍努力站稳行了个深深的礼,“是在下愧对了各位,若要偿命向某可以。但向某现在还不能,因为还有人需要我。”
他说完双腿就失了力,哪怕有小药童撑着,但还是难以支撑。
众人面上的怒色消退了些。
他们其实身体没什么异样。
不过是……不过是被恐惧击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