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客厅门口，就看到客厅那边阳台处的落地窗外仿佛有个人影。

小阳子也还没睡啊——

李妍然莫名地心安了些许，也没开灯，凭借着月光的指引走了过去。

“你是没睡还是睡醒了啊？”她趴在简阳身旁的围栏处，随性地问道。

“没睡。你呢，睡醒了？”

这两种人格对人的态度区别太大了，只是那种靠近的感觉却始终让人眷恋。

在这场没有酒的盛宴里，简阳光是看着她便醉了，并且沉醉无法自拔。

她的一颦一笑宛若他的指针一般，决定了他的去向、归路。

“对啊，做了个噩梦”，李妍然微仰头看着天边的那轮半月，轮廓分明的侧脸对着简阳，想起方才的噩梦就忍不住皱眉，微撅着嘴，“我居然梦见被藏獒欺负！”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话语里带着些许孩子气，仿佛岁月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会儿，可是简阳比谁都清楚，早已回不去了。

李妍然怕犬类，无论大小。

这对于她来说，如同一个耻辱，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简阳还是从李妍然的姐姐李昭然口中得知的。

李妍然因为小时候看到两只狗同时过马路，其中一只狗被一辆闯红灯的小轿车撞飞了，然后另一只狗凄凉地嚎叫着，最后还咬伤了好多行人，而李妍然就在其中。

原来看起来温顺驯良的狗，本质上却可以如此残忍，从那以后，李妍然看所有的犬类都像是定时炸弹。

“丫头。”简阳有些迟疑，“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梦吗？”

李妍然意会错了他的意思，“还是不了，这个梦有些恶心。”

不是啊…他是想知道她的梦想啊，对未来的憧憬，以及自己想要什么。

“丫头，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嗯？”李妍然微微上扬嘴角，“怎么，你想要送我？”

“嗯。”

李妍然半开玩笑道：“行啊，我想要李昭然活过来啊。”

说完，简阳的脸色滑过一丝忧伤，李妍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立马摆摆手，“诶诶，我开玩笑的啦。”

可是一提起李昭然，李妍然黯然神伤，白净的脸颊似乎挂不住笑容了，为什么李昭然那么善良的人会发生这种意外？

只是这些问题太过幼稚了，人生并不会因为你的善良就会变得顺畅，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简阳脸色依旧沉着，李妍然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远处天空与山脉的交接处。

有些刺骨的秋风从脖颈间划过，她乌黑轻盈的头发丝随风而起，颈部的寒意更甚了。

李妍然轻启朱唇，柔声低语喃喃道：“小阳子，你说，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随着季节更迭而来的，不仅仅是刺骨的寒风，还有催人老的岁月以及回不去的曾经。

话语随风而去，简阳沉默着，这个问题不需要他回答。

“白姐姐以前对我说，人啊要活在当下，不要还是怀恋过去。可是，我却永远在怀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