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与她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声音,她才醒悟过来,只是心底更加难受了。
叶千澜是她亲哥哥,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心脏好难受。
好绝望……连在心底念一下,都是罪。
周一桥见她闭上了眼,也不知是乏了,还是不愿面对。
“我抱你进去吧。”说着,他就准备上手了。
“不用了”,陆沅七冷冷地拒绝了,重新睁开眼来,丢下浸满血的纸巾,换了张新的纸巾又捂住鼻子。
“我自己可以走。”
她站起身来,许是,大脑供血不足、缺氧,头晕目眩的,差点又坐下去,还好手掌撑在了木桌上。
周一桥见状,也不管方才陆沅七冰冷的拒绝,直接拦腰抱起,不容分说,紧紧禁锢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她的房间。
“你…”,周一桥见她费力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他大底也能猜到是要他放下来的一些话。
“你省点力气,别说话了。”
陆沅七意识越来越模糊,真是坏了,她感觉到不仅仅是鼻子流血。
完了,她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往外流淌,不急不缓地脱离她的身体,越来越脱力了。
明明方才还能说说话,现在连睁着眼,都很困难。
周一桥赶紧把她放床上,手忙脚乱地给她盖好被子,看到她闭上眼,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试探性地唤了声,“陆沅七?”
陆沅七动了动眼珠,意识模糊地应了声,“嗯?”
听到回应,周一桥欣慰道,“你别睡着了,在坚持一会儿,好吗?”
陆沅七没有再应他,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幻觉,又是她幻想出来的叶千澜。
可是,她好累好累,一点儿也不想动,也不想要跟他走,她只想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那个声音好吵好吵。
终于,那个声音消失了,安静下来了,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如果可以,她再也不要醒来。
她是有多希望叶千澜救她啊,多希望每一次叶千澜都能义无反顾地护着她。
她一点儿也不想大度、一点儿不想善良,尤其是对于叶千澜的爱。可是,何其讽刺,她所偏执的、所追求的,弃她而去了。
叶千澜,我本深处地狱,遇见你的时候,我大概是享尽了这一世的温柔。之后再次坠入万丈深渊,竟再也忍受不了苦难了。
可我深知,早已被你和这个世界抛弃。
就当我脾性乖张,蛮横无理吧,自己弄丢了所有,我也要责怪到你们头上。
我不要你们一分一毫,撇得一干二净,惟愿你们永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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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分钟过去了,林姗姗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
“她怎么了?”
周一桥朝她看过来,没出息地哭丧着脸,“流血了,止不住。”
林姗姗顺着他的手看到床边一兜子的暗红色纸团,心惊地走过来,“你让开。”
周一桥立马收回纸巾,木然而乖巧地站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