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桥的眼泪随着她那句“我挺喜欢他的”,倾然落下。周一桥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和范进中举一样,要开心疯了。
周一桥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听到别人说他黑说他胖,却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喜欢他。
沅沅……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喜欢你。在所有人抛弃你的时候,我多想告诉你,我还在,我会一直在。
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最丑的野猪,遇见了最善良的沅沅,是何其幸运。
他不想死在陆沅七面前,不愿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摊血水,那样,她又会愧疚一辈子吧,可能还会做噩梦。
他不想,他死了,还出现在她的梦里去叨扰她。一想到她因为刘煜冉的死,每晚做噩梦,他实在不忍心。
以后,她再做噩梦,该由谁来安慰她?
沅沅……
他放心不下她,至死都放心不下她。
—
曲月后门。
凌晨3点多,有着银色头发的男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开了门,看着门口立着的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往后瞄了一眼,“他没回来?”
“嗯。”Jerry轻点头。
上官不应微垂眸看着眼前的陆沅七,片刻后微微一笑,嘴里不明意味地悠悠道:“这张脸啊还真是美得罪孽。”
说罢,便让开路来,“进来吧。”
陆沅七应声进了去。她认识这位银发美男,名义上应该算是她舅舅,上官家的小儿子上官不应。没想到,他也和白夜知有关联。
“天亮了,就把她送走吧。”上官不应伸了个懒腰,便上楼去了。
走到楼梯转角处,又回眸一笑,“你就不要上来睡了,免得起床又吵到我。”
这话显然是对Jerry说的。不难看出这两个人的关系,毕竟脖子上戴的一对全球限定版的情侣项链。
原来上官不应是个g,难怪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
只是陆沅七心中窒息的痛楚,让她并没有去在意这些事。陆沅七睡在一间黑白色调的屋子里,将脑袋缩进被子里,被子也裹得很紧。
不是冷,而是痛苦。
周一桥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为什么要让她愧疚不安?
他什么还没给她解释,就算是最后关头,他说的也是叶千澜的事,就没想过为自己说两句吗?
这个人啊,怎么可以这么无赖,什么也不说,甩甩手就走了……和小冉一样。
太多的事情,她还在等一个解释呢。他说他喜欢她,说爱她,却从未说过他们的过往,似乎并不希望她知道。
她到底是凭什么要让他抵死相救?
她陆沅七到底凭什么啊!
除了被迷药迷住的那两个小时,她再没睡过,天亮了,便如同木偶般跟着Jerry走,坐着私人飞机,回了白夜知。
一回白夜知,她便直接去了机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