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是个什么鬼。”刘项走过来，伸手舀了口坛里的液体，“嘁，还真是白水，你也不怕喝到水中毒。”

“我真的很想知道丁家村那的乡亲们是怎么在雷公山的破山头上折腾出火枪的。”

“还有天命那种孤悬海外的邪教组织，他们居然都能做出技术含量这么高的轮转式手枪的，我堂堂一个穿越者居然搞不出来！”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人类的工业技术进步本来就是一个倍数增长的模式，从0到1是最为困难的部分。丁家村的博士们从你这里得知了“正确的结果”，天命的人手上握着的是南宫毅曾经画的图纸。可谓都解决这最困难的一步。”

“咱两曾经的职业都跟工业化没有半毛钱关系，论起从1到2，从2到4，从4到8的技术革新，还是那些基础扎实，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更有可能有所突破，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是啊，但是大多数项目卡在1到2的关键位置上，一时半会儿也卡不过去。我还是觉得很郁闷。”丁之瑶用脸在桌面上滚来滚去，“金属加工这种小技术在罗兰王子那儿简单得就像捏泥巴一样，我怎么这么难啊！照这种发展速度，我有生之年还能看上电视剧吗？”

“哈？”刘项被她整乐了，“你对他们可还真有信心。”

“嗯，不然怎么办——咳，你手上拿的什么？”

“皇上抄给你邸报，送信的士兵还让我给你带皇上的话，他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燕晨和燕昭能力虽强，但遇到些新东西，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比如？”

“比如现在最重要的水泥厂，我一走就出了一窑质量不合格的，小满气得直跳脚。他跑去找那个新厂长，那新厂长还挺不以为然，认为那一窑没问题，是丁小满找事儿。”

“两人吵了一个时辰，小满本来就算是建筑司的顾问，按理比那位厂长还高一级，当场就要打人，幸好丁长生跑到隔壁厂找了程欢喜，拉住了丁小满。两人官司打到巡防司去，正好燕昭和燕晨都在，两人愣是判断不了那窑水泥究竟有没有问题，那个厂长确实是每个步骤都按规定做的，认真得很。”

“结果怎么断的？”

“结果查一查就明白了啊，这烧窑看火候靠的就是个经验，那个厂长也是个实在人，为了省木头跟厂里的工人吃住都在一起，前面几窑烧得时间够了没出问题。有问题的那一窑在开窑的前一天遇上寒流，正好差点温度。其实也不是不能用，丁小满最近忙得上火，别看他在你面前跟个孙行者一样，在别人面前那可是个齐天大圣。”

“建筑司不是得要在十二月之前再建出两个小区吗，另外行鹏卫也在京城里面加固那些简易木棚，寻找那些塌得不太彻底的房舍进行修缮。每天都有新进展，也有新问题。”

“农业司在外面测量土地是一回事，那么多人过冬的物资，来年春耕的种子和农具，包括到时候怎么组织人有效的回去种地，也是每天一封千字奏疏发回来。”

“工业司就不说了，那么些人就是不干活光站在那儿都是事儿。”

“外政司跟十王接上头，现在谈判陷入一个很诡异的僵局当中，祁战的战报，李执的战报，江州其他地方的战报，你大哥的战报，监察司的官员其他郡县官员监察的报告，还有外地一些官员发来试探的折子和其他各部例行的报告，摞在皇帝脑门前面能把他整个脸都挡没。”

“你躲在山上来搞火枪之后，现在这些事情都是成武皇帝自己在处理，他每天干到凌晨都干不完，你再不回去他可能真的要累死在宫里了。”

“不是吧？”丁之瑶有点不相信，“我处理这些事儿的时候没觉得那么费劲啊。”

刘项耸耸肩膀：“大姐，您可是信息时代来的人，每天早上打开手机就要刷几百上千条咨询，跟老皇帝能比吗？况且现在的城市运转速度可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快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