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景活像一个风流佻达的纨绔,云墨不禁想,他这幅浪荡样子,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云墨没有理会他,径直像露台边缘走去。
此时也已经很深了,城市风光尽收眼底,远处大雪在夜幕中席卷而下,城市的灯光将暗夜戳成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光带。
雪花倒影着城市,城市接纳着雪花。
云墨看得呆住了,身后被披上了一件大衣,苟烟波走了过来,揶揄的问云墨:“张博士瞒得好啊。”
云墨苦笑,料想他必然是知道了。
这人太聪明,任何蛛丝马迹都不逃不过他的眼睛。
下午自己不小心在茶楼露出了端倪,就肯定是瞒不过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云墨说,“你也看到了,只几年本来也已经大好了。”
苟烟波知道,云墨睡着后他仔细端详过那瓶药,居然再过2个月就要过期了,而且瓶身上的标签有轻微的磨损,想必是随身携带已经很久了。
但他的胸口还是很闷,想着她为什么要突然舍弃法学去学心理学,突然电光石火间,一切都明白了。
想到这些年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着那样的煎熬,苟烟波心口就疼的厉害,恨不得立刻将人揽在怀里。
“沈教授早就知道了?”苟烟波拿出香烟闻了闻。
云墨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请他自便:“不是,是我回国后他才知道的。”
苟烟波心下悸动,回国后?
云墨这病是在心绪起伏过大,太过焦灼才会发作,回国后有什么事情会让她心神大动呢?
苟烟波猝然想到了,是自己利用田美试探打击云墨,甚至还当众灌酒让她难堪。
原来如此,云墨居然是自己一步步给推到沈洋身边的……
苟烟波蓦地吐出一口热气,“啪”得一声点燃香烟。
在烟雾缭绕中几片雪花飞上云墨的发梢,苟烟波定定地看了许久,他喉结滚动、心中酸涩、嗓音沙哑地说道:“进去吧!”
云墨顺从地说:“好。”
雪已经停了,在漫天星光下,云墨和苟烟波并排倚在沙发上,枕着夜色,促膝长谈。
云墨桌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地牛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才说:“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为什不治疗?”苟烟波问。
随即又自嘲地笑了,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比感冒叫人多喝热水还敷衍多余。
云墨自己就是心理疾病的专家,沈洋就更加不用提了,要是真那么好治,还用等到现在吗?
谁知云墨并没有在意,反而认真地回答他看似愚蠢实则关怀的问题,只是轻飘飘地回答了四个字,就让苟烟波如坠冰窖。
她说:“治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