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
穆逐星睁开了沉重的双眼——这个点伯父伯母还没醒,不能打搅到他们睡觉。她蹑手蹑脚地换上衣服,没有暖气的早晨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自己溜回那温暖的被窝,但是高铁票都订好了,不可能浪费钱的。
她放低脚步,尽可能不在地板上发出过多的声响。在走廊瞥了眼伯父伯母卧室紧闭的门后,她进洗手间快速洗漱后,开了客厅的灯,迅速把门前的行李(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袋子的事)全部检查一遍,随后轻轻关上门,并不忘记反锁上。
这个点的寒风格外地让穆逐星清醒,以至于她刚想打的哈欠都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她还记得自己前一晚上拒绝了伯父的好意,坚持自己一个人去车站。
现在,她只能站在公交车站上等首班车,冻僵的手指划动着手机屏幕,然而这个点并不会有什么动态给她看。
“唉。”穆逐星耸了耸肩,索性坐在长椅上。不得不承认,哪怕自己天天坐公交,也很少能独占这一条长椅。
不一会儿,公交车掐点来了,很准时。穆逐星是这辆公交的第一个乘客,没有人跟她抢座位,甚至她还可以把自己的行李直接放到座位上。
一线城市的作息是晚睡早起全年无休的,哪怕距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依然看到五点半的城市已经灯火阑珊。穆逐星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又回想起昨天庄信鸿的突兀。不经意间,她低下了头。
这时,一道雷刮在了上空,如同一闪光弹炸开了黑夜。随后,豆珠般大小的雨滴飘洒在她旁边的车窗上,慢慢地划过。
“这是要下大雨噢。”司机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也立即开了雨刷。
“大——雨?”穆逐星看着路上的行人躲雨的躲雨,撑伞的撑伞,“那高铁会延误吗?”
如果仅仅是平常的小雨的话,她并不会那么慌张,但是此次的雨势就好像是天上的海啸一道又一道盖过来,这不免让人有些心慌意乱。
而在另一边,庄信鸿一时间愣住了,他就这么任由着雨滴打落在抬起的额头上。慢慢地,他笑了,开怀大笑,笑声洋溢着,还有那挥舞的双手和不断的蹦跳。
“信鸿——”德怀特看得出来庄信鸿的喜悦,但是也有些担心会不会这种大喜大悲会不会让他精神冲击太大。
反倒是舒芙蕾被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它抬起头来,认清情况后看向德怀特:“是你干的吗?”
“没有。”德怀特摇着头,眼里带着一分笑意,“他做得到的。”
感情这是唯心主义吗?舒芙蕾索性拿出德怀特的手机看了眼实时天气预报。
“嗯——”舒芙蕾看着二人,“虽说提醒他们不太好,但不看天气预报的毛病——算了。”
庄信鸿情绪激动道:“德怀特,德怀特我们快过去!快去车站!现在穆逐星应该还没走!”
“你先别急,别急。先打个电话看她在哪,说不定已经返回家了。”德怀特难道明事理了一回,把庄信鸿的手机递给了他。
庄信鸿接过来后马上调出通讯录,打电话给穆逐星。
“快快快!”
在经历了这世上最漫长的二十秒后,对方接通了。
“信鸿?你怎么还没睡觉?”穆逐星纳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先别管了,你现在在哪?”庄信鸿挥着手,一脸的急切。
“我吗?去车站啊,马上就到了。”穆逐星看着目的地就要到了,准备站起来,但又不确定道,“但我感觉恐怕走不了,这雨真的太大了。”
“我知道!因为这是我干的!”庄信鸿大口地喘着气,但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没有松下来。
“你干的?”穆逐星不禁笑出声。
“是的!我成功让老天下大雨了,我就是不想让你走!”
“我觉得不如说你看了天气预报,这样我还可以不用一边笑一边拿行李!”穆逐星淋着雨,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她看了看周围,现在车站门口的人已经有一些了,稀稀疏疏地站在门口。
“你可以就在车站那里等着吗?”庄信鸿朝天大喊着,后又马上看向舒芙蕾。舒芙蕾在他那炙热的眼神下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