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到庄信鸿对程平义的评价的话,那就两个字——平庸。平庸的成绩,平庸的爱好,甚至平庸的外貌,说白了,就是一个正常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庄信鸿有任何贬低的意思,事实上,不正是这样的人构成了自己生活的每一部分吗?用句俗套的话来说:平庸的人构成了平庸的生活(虽然不一定对)。
庄信鸿吃着烤茄子,心想:看来穆逐星最早说的话是对的,当你的环境变得特别后,你自己也会变得特别起来。而这也就意味着——程平义的这个选文选理显得与众不同起来:你到底想要和其他人一样,还是想要顺从自己的想法?
过了几分钟后……
“嘿,你觉得我该选哪边?”
等程平义用签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后,庄信鸿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咬着一口茄子停半天了。
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程平义也算是理解道:“懂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帮别人做出正确的选择,对吧?”
“我请给你过来也不是为了咨询什么的,只是寻求个建议,你也别有压力。说到底,今晚我们是来吃喝玩乐的,开心最重要!”
庄信鸿听罢后,点头:“放心,今晚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那我——”程平义举起果汁和他碰了杯,“拭目以待!”
吃饱喝足后,二人又顺着买了一瓶软酒精饮料,坐到临海的长椅上,慢慢聊着。
头顶明亮的灯光时不时微闪一下,海水的咸涩迎面吹来,让程平义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庄信鸿倒还好,但脸色上的热度也一直褪不去。
“呐,庄信鸿啊。”程平义手里的易拉罐有节奏地敲在椅角上,“你觉得你特别吗?”
“我,特别?”
一开始,庄信鸿都险些被程平义的话逗笑了:他特殊?如果连他都能叫特殊的话,那德怀特、徐顷柔、余独行和柯博雪算个啥,怪物吗?
别说,好像还真的是的样子……算了,不能这么说他们的,至少德怀特会伤心的。
“抱歉,我没想过。现在你要我给个答复的话——很明显,我一点都不特别。”
这个问题压根就没有在他的脑海闪过,哪怕一次。毕竟,每一次面对咖啡屋那些事的时候,他简直是不能再平庸了,正因为太平庸了,德怀特才不得不一次次选择受伤保护,余独行不得不跑断腿伺候着……
这样,也能叫特别吗?特别在一直被别人保护?
庄信鸿不自觉摸了摸左手臂上的印记——什么时候,自己也才能脱离德怀特的庇护呢?
程平义开始碎碎念起来,一时庄信鸿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
“刚开学的时候,我记得你是个和我一样的小青年呢——”
咋们这个年龄段称青年合适吗……
“从你来问我穆逐星的情况的时候,我心里面朦胧意识到:你其实,很向往不平凡的生活,对吧?”
庄信鸿倒也承认了——毕竟,中二的年纪里,谁不想变得特别一点。
“我也想,事实上,想得不得了……”
程平义摇晃着脑袋,接着讲下去:“我小时候,一直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学一手吉他,来一手画画,最好可以过上既可以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又可以靠这个糊口的生活。”
“但现实呢——我连学习都处理不过来,更不要提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了。所以,我认为我是一个怯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