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宝寺的偏院中住了几年，出于礼数，离开时应该给寺里说上一声。

回来时，太阳挂在了半山腰处。

然后，一家老小便乘坐着马车下山。

两架马车。

李卿婵，柳婉还有小檀同乘一架马车，赵忠厚驾车。

秦天和李平山同乘一架马车，车夫是此前送秦天来的下人。

秦天和李平山坐在车厢里，两人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老丈人定力不错啊，他不觉得尴尬吗……秦天盯着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面无表情的老丈人，暗暗在心里想着。

老丈人就坐在他对面，眼睛平视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

他也不知道啊！

李平山诵经多年，手里拿一串佛珠已然习惯了。

卿婵说得没错，我这老丈人不好对付，投其所好，咱也不知道他喜好是啥呀！在青灵山上带发修行多年，看破俗世，也不知道还好不好勾栏那一口……秦天的大脑飞速运转，在思忖讨好老丈人的策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突然间，从上车就沉默不语的李平山破天荒的悠悠开口，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嗯？！

闻声，秦天的心里猛然一抽，眼眸深处浮起浓浓的惊讶。

他回味这老丈人李平山说的那句话，突然汗毛一竖，看向老丈人的眼神逐渐的警惕起来，我这老丈人会读心之术？他能听到我的心声？

他刚刚在想老丈人还好不好勾栏那一口，老丈人就来了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想到这些，秦天连忙摈弃了脑海中的杂念。

他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向了窗外。

李平山手中的佛珠轻动，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起一抹弧度，而后闭上了眼睛，嘴角轻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大宝，你一直抱着这小黑狗，小心它咬你啊！”

另一架马车上，柳婉看了眼李大宝怀里的小黑狗，叮嘱道。

虽然小黑狗还小，但大宝才五岁，也还小。

说话的时候，她还瞟了眼趴在李卿婵大腿上的白色小狐狸，眼里浮起喜欢之色，可可爱爱的，带去推牌九绝对可以装上一波。

那些牌友肯定会羡慕不已！

“娘，小黑不会咬我的，它可温顺了。”李大宝抬起肉嘟嘟的胖脸，朝着娘亲说道：“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小黑还带我飞了呢！飞老高了。”

他说话的语气甚至兴奋。

小黑，是他给小狼崽子取的名字。

在他的梦里，小黑长出一双狼翼，他骑在小黑的身上，穿云过雾，俯瞰莽莽大地。

“大宝，你是做梦了吧！”

李卿婵的明眸微闪，红唇轻启。

“做梦？”

李大宝皱起了眉头，梦是什么？

见状，李卿婵和柳婉相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我们不吃小黑好不好？我是在路边捡到它的，它看起来好可怜。”李大宝突然对娘亲说道：“我想把小黑养大。”

“可以。”李卿婵的红唇轻抿，笑吟吟的说道：“只不过小黑吃的饭，要从你的碗里出，怎么样？”

“啊，这……”

李大宝的嘴微张了张，浅眉一竖，他陷入了犹豫和沉默，好久都没有说话。

突然间有点不太想养小黑了！

他低头看了眼蜷缩在怀里的小黑。

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自己少吃点就少吃点吧，小黑这么小的体格子，看起来也吃不了多少饭。

山野之间，两架马车缓缓而行，车轮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半日光景，悄然逝去。

那两架从青灵山上下来的马车，也进了锦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