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还想砍价？你咋不上天呢。你说的能拍二十张照片是个人的照片，这毕业照可是班级集体的，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

“叶星，你呢？是不是家庭也困难？”班主任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平时很让他放心的好学生。

“我、我，”叶星脸上烧得慌，捏着衣角不敢说话。

说谁家庭困难呢？吕归心里不乐意了，瞅了不吭声的叶星一眼说道：“十五块钱本来就不划算，属于金钱交易的就不应该强迫人。人家不想要就不要呗，人家交钱的你把照片发下去啊，扣在手里干嘛？”

身为初中生，吕归做到了初生不怕虎犊，看班主任这样直接给怼了回去。

班主任被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粗短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就这样干瞪着吕归，心想这个女生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今天闹了这么一出。还有叶星这个乖学生，竟也跟着瞎闹。

“你们有没有点班级集体荣誉感？啊！是不是觉得一毕业了就解脱了，然后跟同学就不往来了？”

染来绕去还是班级集体的问题，他这是词穷了吧。吕归的腿忍不住抖了几下，心想不就是在一个班里嘛，从小到大她都有过多少个班级了，有什么值得怀念的。搞得她毕业了还会再跟他们联系似的。

虽然事实是吕归毕业后想找同学聊天都没人睬她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觉得毕业照毫无意义，反正班上的同学她到现在还有一大半不认识呢。

吕归站在办公室里让班主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但内心毫无波动，而叶星就弱了点，班主任才说了几句，叶星就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没看到人家都哭了吗？也不递张纸。吕归在心底吐槽道。

班主任说了好一会，看两个人似乎有悔改之意，这才让两人回班了。

再回去的路上，叶星眼泪一直在哗啦啦的流，看的吕归有点不耐烦了。

“有什么好哭的？”吕归恶声恶气的问道，“真丑。”

哭的正尽兴的叶星顿了一秒：“......”仿佛知道了她没朋友的原因。

“被老师骂，第一次，害怕。”叶星断断续续的说道。

哦，就是觉得丢脸了呗。吕归心想真是个幼稚的孩子，马上都毕业了，都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害怕他一个老师干什么。

吕归不高兴继续这个话题，就没有再开口说话。

叶星却还在哭，只不过哭的声音弱了几分。

“小星，老师喊你们干嘛了？”

回到班上，同桌苏妮传给了她一张纸条。

“没什么。”叶星觉得丢脸，一个人趴在桌上继续无声的流眼泪。

很快晚自习结束了，叶星把钱交给班长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晚上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叶星觉得有点冷便抱住自己。

看着空旷、只有几个行人的街道，叶星思绪纷飞，一会儿想到自己在拍照时的慌乱与不自在，一会儿想到人们把她围在中间喊她歪脖子树，一会儿又想到妈妈拎着行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