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推开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怎么?屋子里没有升火?裴俊心底一惊,虽然已不是冬天了,可这早春天气,依然冷得很,屋子里不升火,那能待人吗?
裴俊迈开大步走了进来,屋里光线很暗,隐约可见一大一小躺在炕上,盖着被子。
裴俊摸索着找到油灯,点着,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上还摆放着没有清洗的杯盘碗筷,残羹冷炙,污秽不堪。裴俊皱了皱眉,脏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冷,裴俊都打了一个寒战。炕上的人显然还在熟睡,裴俊也没有叫他们,径直来到了灶间。
屋子里能升火的木柴也没有一根,裴俊无奈,只得来到院子里找了一根大木头,用斧子劈成烧火柴,抱进屋里。
当炉子里的火苗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屋子里才有一丝暖和气。裴俊回到屋里把碗筷收了起来,一一清洗干净。刷干净锅又煮了一锅粥,才重新回到屋里。
裴俊也没叫醒他们,只是点着了一根烟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吸起来。
冯嫣然离开了他就过上了这样的日子,这让裴俊十分震惊。在裴俊眼中冯嫣然从来都是又勤快又干净又争强好胜的,眼前的冯嫣然,他没有见过。就那样地躺在炕上,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那张脸苍白憔悴,不是很干净,好像好几天都没有洗过脸了。
这日子让她给过成这样,这铁蛋儿跟着她得遭多少罪!裴俊向铁蛋儿望去,那张小胖脸好像瘦了,裴俊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裴俊又到灶间添了一次柴,他要把屋子烧得热热乎乎的,裴俊心里是酸的,他看不了她们受罪。
裴俊伸手摸了摸他们的额头,温度正常,没生病就好。裴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她们怎么样?”回到家,孟非开口便问。
“她们好像在自暴自弃。”裴俊闷闷地说。
“什么意思?”孟非抬眸一愣。
“唉!”裴俊叹了口气,“冯嫣然也不给屋子升火,也不做饭,就只是和儿子睡觉,还是在凉屋子凉炕上。”裴俊伸手又点着了一支烟。
“那怎么能行!”孟非惊呼,“你就这样把她们扔在那里了?”
“我给她们升了火。”裴俊幽幽地说。
“为什么不直接接回来?”孟非不解地问。
裴俊看了她一眼,眼底的表情十分复杂,充满了焦虑,这样的冯嫣然让他心痛不已。
“你忘了她是怎么出去的了?”
“怎么出去也还是你的人,你不是没休了她吗?休书都舍不得写,倒舍得让她受这份罪!真是搞不懂你了!”孟非突然生起气来,且毫无前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不知道吗?”裴俊表情复杂地说,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好像有无尽的难言之隐。其实,他和她分开,对大家都有好处,可是,她什么这么一副求死的样子呢?
这也不是她的性格啊!她这一辈子不一直在争在抢吗?现在这一副偃旗息鼓的样子是做给谁看?裴俊也知道冯嫣然这其中有作秀的成份,但他只说了一句,“铁蛋儿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