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卓华将手中折扇抵在钱万贯的唇上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而后若有所指地说道:“钱老板,我父亲安排与你的事情,不必报与本公子知道,何况,我现在没有同你交谈的时间,这位姑娘因我之误受了伤,我要将她送往医馆。”
钱万贯越过穆卓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君瑜,笑着再同他行了一礼,而后说道:“劳烦公子费心,此女乃是在下的第十房小妾,不日便会同我完婚,在下先在这里替她谢过公子的关心与一番好意,但公子若有急事,便可径自离去,在下之后自会带她去看郎中。”
“哦……”穆卓华点了点头,但语气却是有些意味不明,他并未再看向钱万贯,而是挑着眉转首看向君瑜:“姑娘当真将成为钱老板的小妾吗?那真是穆某的憾事啊……”
君瑜原本满是嘲讽地瞥了钱万贯一眼,刚想回答“此乃他自己还未清醒臆想出来的”却有些汗然地听到了穆卓华的后一句话,她有些不不明所以地扭头向他看去,却当真在那剑眉朗目之中看到了一丝愁容……
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唇角,君瑜自知此时的自己并没有闲心去问他为何而抱憾,当即翻了个白眼转身便走。
钱万贯似完全没有想到君瑜会无视穆公子和他,一言不发抬脚便走,穆卓华却是有些好笑于她的反应,随手打开折扇便笑着摇了起来。
钱万贯手下的家丁却是反应极快,他家少爷本就嘱咐他们了若无命令万不能放这女子走,所以在君瑜转身的下一刻,他们便齐齐上前,再次将她围住。
君瑜的耐心已被耗尽,此时整个右臂一阵疼过一阵,自然也没了逗他们玩来打发时间的闲心,当即左手伸出,在那些家丁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个又一个将他们扔了出去。
杀猪般的哀嚎声顿时响起,十余个家丁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便接连落在钱万贯面上的地上,一阵“嘭嘭”“嘭”声过后,地上大量的灰尘被震起弥漫开来,就连站在他身侧的穆卓华都未避免,只能捂着口鼻避过了这方黄沙四逸的地方。
而待尘烟落定之后,他们眼前早已没了君瑜的素色身影。
钱万贯本就肺部不好,如今更是声嘶力竭咳嗽不断,想要找君瑜的麻烦,却完全不知她去了何处,只能铁青着脸用力踹着脚下的家丁,厉声喊着:“给我去找,找到这个女子家在何处,给我抓到钱府!”
穆卓华本遥遥看着君瑜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好笑的神色,这小女子当真是睚眦必报,就因一声玩笑的调戏,便也将他给报复在了其中,虽然自己并未同钱万贯那蠢货般立在原地不知躲避,但无意中吸进的灰尘却也是令他有些不适。
正揉着鼻子,却听到了钱万贯暴怒的低吼,当即不再找寻君瑜的背影,他转身,眼眸深深地看向钱万贯,半开玩笑地说道:“钱老板,原来那女子不是你小妾啊,你竟然至今都不知道她家住何处?”
猝不及防听到穆卓华如此不冷不热的一句,暗恨着咬牙的钱万贯倏然清醒,不自觉打了个冷战,而后强行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穆卓华解释道:“穆公子,这小女子刚刚在街上收了我的钱,已经答应做我的小妾了,却不想在您出现后便翻了脸不承认!”
在钱万贯看来,既然君瑜离开了那落魄客栈便来到了这朝城的穷人区,加之她身上毫无寻常女子应有的饰物,似是一贫如洗,那自然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自然也对“钱财”二字看得极重。
他今日还未告知她自己将要给她家多少礼金,那小妮子自然不会有所心动,若她爹娘听到了一个寻常百姓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数额时,定会上赶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他的手上。
所以,在穆卓华问起后,他虽然心有不满,但也将即将发生的事情略加改动并说与他听,因在穆卓华还未出现之前,他便已将那女子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但因刚刚穆卓华那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却使得他出现了些无法掌控的感觉。
众所周知穆家公子风流成性、处处留情,既然他对那女子说了一番调笑的话,那保不准这位爷真的对那女子也有了兴趣,若论财力,钱家自然是比不过穆家的,他唯恐穆卓华插手此事,便有意无意地提醒了他一番,那女子可能是贪慕穆家钱财背信弃义才不承认将会是自己的小妾。
钱万贯心中想着,那女子既然已走,那么无论他如何掉到黑白,都无人能够反驳了。
穆卓华静静听完了钱万贯的一番话,并未发表什么意见,他只是轻轻转首,再次看向君瑜刚刚所站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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