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着以后要在王府里,建一个图书馆,收集很多的书,没事的时候就遨游书海,脚走不出去,起码还可以看书了解一方世界。
安王北堂长安听到她要借书,坦然一笑说:“我时日无多,这书房里的书你都可以拿去。”
他没有子嗣,他死了,安王府的一切都会归了国库,那时候她要看多少都可以,当然现在想看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南慕春面上一怔,心里虽有准备,但是还是让人唏嘘,脸色不由得就有些难过。
“皇伯父,您别这么想,到春暖时节,您多出去走走,身体肯定会好起来的。”
别一天到晚待在书房里,看那羸弱苍白的脸色就知道是常年不出屋的样子,再这样下去,还真撑不了一年半载的。
“我这身体哪里还能出门,不能了的,唉!”
“六皇伯,你能的,要是你想你就能,要是不想自然是不能。”
她的话不但让北堂长安有些诧异,北堂澈心里也一动。
“慕慕,可是有什么办法让六皇伯好起来?”
南慕春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大夫,不知道六皇伯生了什么病,如果只是身体虚弱体乏无力终日昏沉,那多出去走走必然是好的。”
她就听说六皇伯是个爱书爱画如痴的人,只要找到好书好画,可以在书房里几天不出来,吃睡都在里面。
这样的人,可想而知,肯定是不爱动的,这样常年不爱动,身体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听说心念旧人,那情深不寿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放下过去,多看看外面的美好,活动身骨,吃好睡好,自然还是能慢慢养回来。
要是不再恋世,一心要跟爱妻团聚,那吃什么药也无用。
北堂澈急忙说:“药王说的就是六皇伯体乏无力思绪过重,心损神伤导致食欲不振身体虚弱,按慕慕所说,出去走走是否有用?”
没等南慕春回答,北堂长安就摇了摇头:“越亲王不必如此费心,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还真是一心求死之势,怪不得看起来如此萎靡不振,而不是大病在身的样子。
“六皇伯还年华正盛,何苦如此消极,慕春虽是晚辈,也得说一句,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何不惜命?人生虽如烟,走过方留味,为人大丈夫,不溺过去,不畏将来,活在当下,方乃无憾!”
你就是太沉溺过去啦!文人情怀很伤身啊!
一个风华正茂的晚辈对一个年近五十的长辈说这番话,按理说有些僭越。
但是安王听得愣了神,这些类似话不是没有人跟他说过,但说得如此振聋发聩这侄儿媳还是头一个。
一个女子,还是如此年轻的女子,竟然有此等见解,他汗颜了。
他确实是不想活了,要不是为了帮助睿王之子出一份绵薄之力,他早就放弃毫不留恋。
这世间没什么值得他牵挂的,父皇母妃都死了,自己深爱的妻子也死了,那些个皇兄皇弟都是凉薄之辈,没什么亲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