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指挥东宫尚书派人将府里打扫干净后，走进未央宫时，赵政还没有睡。

他已经换上常服，坐在书案前，手里一支笔，笔下一张纸，整个人隐隐约约单薄孤寂，仿佛笼罩在阴影里，哪怕殿内红烛摇曳如火。

喜服被丢在一边，有几分凄凉的意味。

小九拱手，恭恭敬敬问，“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赵政提笔正在写字，闻言，道，“把所有的喜幔红烛烧了。”

太刺眼了，像鲜血。

像那个人握住剑刃时怎么流也流不尽的血。

他躬身道，“诺。”

赵政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写字，没来由的突然问了一句，“都走了吗？”

小九蹙眉，谁？楼袭月和燕青枫？

是啊，不是您下令赶走他们吗？

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小九抱拳，“是，太子妃……楼袭月和燕青枫都已经走了。”

动作顿了顿，赵政凝滞了一瞬间，随即站起身，拾起地上的喜服，一把丢进火盆里。

“嗤啦！”

火星子一下子窜得老高。

火焰明亮，赵政的眼神却越发寒冷。

注视着明晃晃的火，他说，“去把院子里梨花树下的酒挖出来，砸了。”

小九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