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红铃是被天若寒拽起床的,昨夜里落云雁进来看过她,问了几句同莫染有关的。红铃那个时候只觉得脑子一阵恍惚,如今被人摇醒,却早也不记得自己昨晚说过什么了。
今早……
红铃一脸懵地坐在床沿,看着向来风度翩翩的天若寒正在床前同尹羽辩论。而其中缘由是她执意要带红铃走,而尹羽知道他们三人的关系,以为她要迫害红铃,便死活不让她带走红铃。
“她本就是我带来的人,如今众人皆知她是我的弟子。今日大会便到你们那边去了,你要我天恒门脸面何在?”
天若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红铃甚至看见她双拳紧攥。
“呵,别再拿你那一套说辞了。这笨东西昨日才到你们那儿,昨晚便出了事。谁知道是不是你指使的!”尹羽毫不示弱地回道。
“尹羽……”红铃刚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被尹羽打断了。
“她害死了大师兄确实该死,但也该是我天明山处置,还轮不到你天恒门的人!”
“夜尹羽!”听到这话,红铃忍不住喝出声来。一时把屋内还在争论不休的两个人都给惊到了。
两人齐齐看向那一直安静不语的红铃,竟都在等她的下文。
红铃见状不由得有些难堪道:“我是随着天若寒进来的……所以也该……”
尹羽的面色顿时变黑了许多,他冷笑两声终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留下天若寒和红铃两人在房中干瞪眼。
“天若寒……”红铃开口,但还没有说完就被天若寒打断。
“叫师父。”
“啊?”红铃一愣,继而慌忙改口:“师父……”
“这个给你。”天若寒将一根红穗子递来,那穗子下方还吊着两颗铃铛,很是好看。红铃不由得欢喜接过,眉开眼笑道:“谢谢师父!”
天若寒本无意多言,却被这一声师父叫得眉间松动,又开口道:“这是当时得到的,只能用于妖修……你且用吧。”
天若寒又默了默,红铃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伸手又把那穗子拿了回去。指尖在红穗上一点,交还红铃道:“来日……罢了。”
红铃被她弄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可是天若寒却又偏偏不肯再说话了,转身翩然而去,她便不得不小跑跟上。
“师父,那天晚上我在弟子居遇到的那个人……”红铃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情景,要不是她脖颈处的那个红珠子,她现在可就要落入别人手中了。
天若寒合眸淡淡道:“别问,别管。和你无关。”
红铃一听这话就有些恼火了,但碍于天若寒的身份还是忍住气道:“可他明明是针对……”
“他认错人了,明白吗?”天若寒穆地停下脚步,一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红铃有些疑惑,心道这人怎么在自己家都这么警惕?
天若寒望向四周,须臾才松下警惕,回头看着红铃道:“这件事情今日后不许再提。”
“……”红铃闭嘴了,安安静静地跟着她。
天已近晌午,仙乐宗的比试已经要开始了。天若寒一路领着红铃到了一处阴凉,独自坐在擂台下。此刻她们身边已经有许多弟子。
今日天恒门对阵的事玄星宫的对阵,而天若寒则是来天恒门坐镇的。
红铃四下张望着,回头问天若寒道:“怎么不见洛合欢?”
天若寒闻言眉头微蹙,“你竟还记得她……”随后又撇头望向不远处的擂台,“你若是想去找她也可,只是她谁也记不起来了。”
“啊?”红铃一愣,本来想要跑去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可是她再问天若寒那人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红铃觉得无趣,向后退去却感到一个目光正停在自己身上,回头就见一白发白面的少年正朝自己望来。
那人见她回头,也不慌张,反而朝她笑了笑。
“你便是天长老的新弟子?”红铃看了他几眼,他竟然笑着走来了,红铃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你的腿……”红铃下意识问道,可话才出口就顿时意识到不妥。
那人却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正如姑娘所见,在下是个瘸子。”
“不错。”红铃赞许地点点头。
那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由得挑眉道:“倒是罕见的说法。在下白无心,是天长老的亲传弟子。”
白无心……
红铃在心底默念,又回头看向天若寒,却见她此刻已经睁开眼,一双眸正冷冷地望向这边。
“回来。”红铃看到她的口型,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朝她迈去,然而红铃还没有走出第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了一下。
“诶?”
只见白无心俯下身子,在红铃的耳畔轻轻道:“小心点哦,小狐妖。”
“你!”红铃的眼猛地睁大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无心。一瞬间,红铃觉得那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好似烙铁一般,烫得她巴不得马上甩掉。
白无心笑了笑,松开了红铃。可是红铃却明显看到他最后那一句无声的话语,分明是叫她“能跑就跑。”
什么意思?
红铃心里愈发不安,顺着白无心的目光就要看去,没想到一双手却突然搭上了红铃的肩膀,惊得她一个激灵。
原来是天若寒等不耐烦了,走上来拽人了。
“跑……是叫我逃离谁吗?”红铃觉得大脑混乱,其实她从刚刚开始,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但是昨晚还有现在,如果有可疑的人那也就只是天若寒了吧?
可是……她不过是一只狐妖,到底有谁要费那么多周折来抓她?
“比试要开始了,离擂台远点。”
天若寒撇了红铃一眼,继而又回头看着那仍旧笑容灿烂的白无心。白无心也注意到了,朝她低头致意。
远方的天传来钟鸣,擂台上的弟子已经献出了自己的法器。炎炎烈日之下,红铃站在阳光中,头晒得昏昏沉沉。
昨夜她褪去红衣换上仙乐宗的弟子服,一开始她还觉得新鲜,现在只觉得闷得慌。到底还是比不上狐青流为她专做的冰蚕丝衣来得舒坦。
“承让!”“承让!”
她还在晕眩,听不清周围的喧闹。站在擂台下,她依稀听见上头有人喊了些什么,之后真气袭来。
为了保证底下一些围观弟子的安全,擂台通常都设有一道法术屏障。天若寒便不担心,坐在椅上静修。
不知进行到几何,擂台上的斗争愈发激烈起来,更有甚至引天雷而下,惊得台下众人喧哗。
“真是一届更比一届强。”
“后生可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