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就是金轮寺拍卖会,陈不飞和王洪已经算是最晚的一批了,古玩市场的捡漏,都不一定轮得到他们。
陈不飞在古玩市场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摸到了一万多的岁月点数。
“啧啧,这个八廊街琅赛古玩城,还真是已经被各路人马翻了个底朝天啊!”陈不飞一边逛着,一边低声吐槽道,“随便一副明清的字画,都能炒到上百万的价格,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捡漏的,还是来被宰的。”
思索间,旁边的争执声飘进了他的耳中。
“小姑娘,我跟你说,这个瓷瓶,那是货真价实的老佛爷传下来的!”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传来过来。
一个年级大概二十出头,带着金丝边眼镜,一脸书卷气的姑娘整仔细观摩这手中的花瓶,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大叔,你说这个花瓶是你们家世代传下来的?”
“那可不,往上推个十几代,我祖上可是正统的藏王松赞干布的贴身近卫。”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自得的自吹自擂道,狭长的小眼睛里透出狡黠的光芒。
“当年文成公主和亲,这花瓶可就是唐朝的陪嫁!”中年人继续蛊惑道,脸上还透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可是正宗的唐三彩啊姑娘!要不是现在实在家里八十老母需要医药费,我也不会拿出来卖。”
陈不飞听的一愣一愣的,这都是哪跟哪?
唐三彩最盛行的时候是公元700年后,而文成公主入藏是公元640年的事情。历史上的六十年,可是一个甲子的时间,1960年中国种地还要靠牛,六十年后都用无人机了。
眼前这个唐三彩色泽鲜艳,白地胎体,铅黄、绿、青均匀的布于瓷瓶之上。很明显就是唐三彩后期的样式,怎么可能提前六十年陪文成公主入藏?
退一万步说,当年真的有了这样的技术。但是唐三彩的本质是一种冥器,一种陪葬的用的物品。怎么可能会在大喜之日作为嫁妆陪嫁?在古代最重礼仪文化的唐朝,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偏偏眼前这个眼见嘴里的中年人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让陈不飞一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古玩市场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买家觉得不亏,卖家也乐得赚钱。至于是不是赝品,只要不是倒卖,意义倒真的不是很大了。
陈不飞也没有上前的打算,人家好不容易谈成的买卖,自己上去三两下给忽悠没了,换谁估计都不会放过自己。
更何况自己在Z区孤家寡人一个。中年人说自己是什么松赞干布侍卫后人,虽然背景可能是假的,但是那一口Z区味的普通话,可是做不了假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自然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扫了本地土着的面子。
自己是来捡漏赚钱的,可不是来行侠仗义的。
陈不飞摇了摇头,权当祝福小姑娘花钱买个教训了,转身就要离开,异变陡生。
“老陈,几天不见,你又在拿你那个破瓶子骗外地人呢?”
一个爽朗的声音忽然从街道那头传来,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面色也是猛的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