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骞说着说着面色就义愤填膺起来,声音扬高。一旁坐着的郎儒之早就已经不去看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盏茶功夫稍纵即逝,陶子骞重新听见了郎儒之的声音。
“我知道这朝廷里有多少人是两面三刀的,这样的事情我本来不想蹚浑水,想着事情交给刑部就是了,本来也就是他们分内!,我身为吏部尚书,是应当噤声的。”
听出来郎儒之的意思,陶子骞有些自嘲,“那终归是我多嘴了,只是我几记得那个时候在国子监,你是最在乎百姓的,现在怎么入朝为官,连自己的初心都找不到了?”
这话说的着实是有点重了,可是陶子骞如此温润的人,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这样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今日找我是何意思,可是渭水的案子你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刑部上上下下欺瞒,将事情瞒得严严实实,连白大人都不知道,你又指望我做些什么?”
郎儒之已经语气不好了,因为生病,嗓音嘶哑,可是到最后还是坚持着。
陶子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和了语气,“郎大人,吏部是六部之首,即便是没有办法,可是若是想要上报的话,还是有办法的。”
“呵,你说的倒是简单得很,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人愿意插手的,你要我现在通报,到时候刑部问证据,而我们,连一点证据都没有。”
这话说的没错,刑部自古以来就是讲究证据的,况且朝中经历了换血之后,新上任的朝臣只想着让自己站稳,却从来也没有想过参合到里面。
“郎大人,此事要是我没有办法,自然是不会来寻你的,要是我说了之后您还是觉得不妥,那么我就此作罢。”
郎儒之一听他“您”就知道他定然是带着几分气的,这么多年同窗加同僚,他倒是没有见过他发脾气。
“你且说来听听。”
陶子骞重新坐下,“这朝中我抓到了一人,与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
郎儒之挑眉,明显的疑问。
“仲景。”陶子骞说出来之后看到郎儒之明显的一怔,“仲景前些日子的时候叫皇上派去了南疆一趟想必您也知道,只是那个时候有着一个假的仲景在,将我的目光都吸引走,以至于连仲景绕了路线回来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绕路?好好的为何要绕路?再说了南疆本来就是直下的地方,绕路只怕是多此一举。
郎儒之暗自琢磨着,一旁的陶子骞看在眼里,缓缓的点头之后和他四目相对。
“你也觉得不对是不是?”似乎是坐着腿麻了,陶子骞站起来半响之后才缓缓走动。
“我后来有查到,仲景绕道的地方恰好经过了渭水,要说是凑巧?可是渭水是南北的交界线,地势偏僻得很,要是没有其他的问题,他何必要绕到这路。”
郎儒之摩挲下巴,打了个喷嚏,“这么说,他是特地过去的这一趟?”
“正是……不若我先叫宋太医来一趟?”陶子骞本来想继续的,可是看到郎儒之清水鼻涕都下来了,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