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过了一条条。
风铃镇刚下了一场雨,此时渐小。
脚下的石子路被雨冲刷干净,石子的颜色比之前深了许多,云散去半,微微落着毛毛雨。
石子路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石身被水滴敲击出的坑洼里还积攒了不少水。
浸湿的草鞋停在一处木板门前,立于胸前的手掌略有些犹豫,还是伸手敲了敲。
那一只白净骨节明显的手,此时另一只正端着石钵。
等了片刻,便从门里探出一个妇女,看见门外男人的打扮,表情不是很和善地问道。
“什么事?”
“施主有礼,小僧长途跋涉路过此地,还望施主能够施些斋饭,佛说……”
“我这一家子都勉强养活,哪有闲饭去赏你,佛祖曰了那么多年也没见把那个曰成佛!”说罢“嘭”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妇女的牢骚“这年头乞丐都装起和尚来了,好手好脚做什么不好!”
手上的石钵比落在身上的雨还凉。
扯了扯有些邋遢的佛服,还有根本遮不住雨已经损坏的竹笠,和尚有些窘迫。
他这样子……
确实很像乞丐吧………
轻微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又走了几步,看着漫天毛毛雨,终是没勇气再敲第二家的门。
最后,安润到底是什么缘都没化到,步伐沉重的走回破庙。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庙门口站了很久都没有进去,雨越来越大,尽数浇落在身上,顺着清秀的脸颊滑落下来。
他的心很平静。
平静到感觉不到胸膛里的东西在跳动。
为什么心中视为珍宝的东西,如今会变了质呢………
安润疑惑抬头。脸上的雨水不再滚动。
是雨停了么。
可是明明外面还在下啊。
这是一把画着蓝色蝴蝶的油纸伞,素面,四十八骨。
“雨天风凉,大师要保重身体”低哑的女音从身后传来。
安润还是保持背对的姿势,双手合十“这里站的并不是什么大师,这个称呼小僧受不起”
他站了一会,头上的伞也跟着他站在雨中。
安润出声告知“女施主不必费心劳神,这伞也收回去吧”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阿弥陀佛”不再多言便走进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