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掏出一把挂着做工精良的木刻的安字的钥匙,打开“安易家”的门后,站在门口让安易先进去。
安易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去,她看到这些年她卖出去的那些画都一副一副的裱好被挂在墙上,这些画里都充满了正能量,和她最喜欢的那位画家的画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让观赏的人从中感到快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一幅一幅地仔细去看这些画的时候,她却感受不到其中的快乐,她把手轻轻地放在左胸口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在心底深处的那一抹异样,是苦涩还是痛楚?
一路往前走,走完玄关处,她看到那幅她最喜欢的画之一,《盒子独白·男孩》正悬挂在客厅的正中间,那是她画了很多很多的画,也在外界获得了一些认可,可是她却不觉得真正地快乐,有一天她出去应酬,喝醉了酒,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晚上没睡觉,不知道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的状态,画出了《盒子·独白》系列的画作,一幅是一个男孩站在盒子外看向空无一物的盒子里,另一幅则是一个剪着短发,被丝带缚住双眼蹲在盒子角落的女孩,右下角都有一个Ayi。
本来安易这么喜欢这两幅画作,是不应该卖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卖掉。
林将知道安易想问另一幅于是先开了口:“另一幅被一副华商买去了,那天我去晚了,听说这位华商花的钱远远高出次于他的第二位买家,在全场讶然的表情下,他的手下去取画的时候说了句‘我们老板说了我们从来不和别人比,喜欢的东西就应该给出心中值得的价格!’”
安易没有说话,一字一句地听林将讲完,她往阳台走去,在那些盆景茂密之处有一个小小的猫窝,她看向林将,林将笑笑说:“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一起去的那家冰棍摊吗?”安易点点头。
于是林将又接着说道:“老爷爷搬家前把小白寄养在了我这里,不过她现在已经年岁很大了,被送进了宠物医院,这个猫窝我是给她孩子,不应该是她的新孙子准备的,我准备也叫他小白,用来纪念我们的青春。他现在寄养在我朋友家,过几天我把它送过来,等你正式入住的那天。”
蹲在猫窝前的安易突然就红了眼眶,她说道:“林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好,我觉得这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林将有些手无足措地说道:“如果可以”,又想想她前两次的反应,他止住了口,他假装大大咧咧地笑出声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套房子是我买给你的吧,其实里面除了画都是阿姨出的钱,她说你长大了也应该要有自己的空间了,而且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近,绿化也是一等一的。至于画,你画的每一幅画我都舍不得落入别人的手里。”
安易猛地站起身来,抱住身后的林将,林将插在裤包里的手不知道该伸出来还是保持原样,安易变了的声音说道:“够了,林将!这些就足够了,我只是现在的脑子有些混沌,你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理清楚头绪之后,我一定好好考虑这份感情。”听到这里,林将的手慢慢抬起来,抱住安易,在安易后背轻轻拍打:“行了,别哭了,小傻瓜!”
楼底下蹲在树荫下的余一看见阳台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的身影,掐断了手中抽到一半的烟,坐上车,用力地拉上车门,朝坐在前面的王勋怒气冲冲地说道:“回公司!”
王勋觉得今天的余一真的太不正常了,先是取消了一大单生意,说可以回家了,结果又让他跟踪一辆车,而且这辆车还是安易和林将的车,到了楼底下他蹲在花坛那里抽闷烟,抽好了又怒气冲冲地说要回公司,害他白高兴一上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