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季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黎七念余光后瞥，留意着身后的毒贩，压低声音：

“哥，只是一把枪，尸体不在这里。”

没有尸体，就还有希望。

季节又陷入了沉默，再开口时，嗓音如同小刀划过玻璃般嘶哑难听：

“他的配枪从来不会离身，就算洗澡时，也会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认识沈一年十年，同他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五年，从未见过他配枪离身。

从未。

他嗓音很淡，淡到听不出情绪，可黎七念心底没由来一慌。

“哥……”

她张了张嘴，想要劝慰，可又发现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

她心头涌上阵阵无力感。

季节这类人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每天都在接触新的受害者，生死有命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懂归懂，可刀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会痛。

越理智的人，越加倍的痛。

季节不需要安慰，他只需要沈一年。

活生生的沈一年。

“沈大哥这么聪明，我相信他肯定还活着，哥，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会替你把人带回来。”

黎七念打心底不相信沈一年死了。

会议室里，众人听见两兄妹的对话，神情各异。

怎么听起来，季队还挺在乎沈一年这个叛徒？

坐在季节隔壁的路年队长打量着季节的侧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是季节冷厉的脸上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

“黎七念同志，既然卧龙组织的人已经撤离南疆，那必定会有新的去向，还请拜托你，务必打听清楚他们的下落。”

路年将话题拐回正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