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和母亲各退了一步:母亲暂且搁置让她入魔的念头,她食用了岁颜保持容貌延长寿命,并同意跟着母亲学习魔人的招式,即便不能使用也得有所了解。
她看得出来,母亲并没有放弃逼自己入魔的意图,可又没立场拒绝。母亲已经暗中监视自己这么长时间了,若是真进去将她绑走,她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倒不如退一步,保全自己。
父亲的心脏被母亲当着她的面挖出来吃了,随后母亲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她离开。
离开郤家的那一刹那她险些跌倒在地,但一想起母亲很有可能依旧在监视自己,又强撑着若无其事地回了长宁派,准备先去把门派的任务给交了。
不料,半路上就撞见卞水何和七墦情两人并肩走来,有说有笑的。
郤靛此刻没心情与她们周旋,正欲转身绕道,一声清亮的“嘿呀,靛靛!”将她强硬地拉回原道。厌恶的神情一闪即逝,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转头看着七墦情拉着卞水何过来浅笑道:“这么巧,刚回来就碰到你们了。”
“是呀!任务顺利吗?”七墦情嬉笑道。
郤靛还算自然道:“还好,没什么难度。”
“回家了吗?阿姨可安好?”卞水何客套似的问了一句,却不想直接戳在郤靛尚未痊愈的伤疤上。
郤靛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一下,旋即客气地笑了笑,言语中温度不知不觉降了几分:“嗯,娘亲很好,多谢挂念。”
七墦情还没觉察到什么不对,正欲继续插科打诨说几句,可早早就学会察言观色的卞水何却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浅笑着道个别拽着七墦情走了。
两人一走远,郤靛面色就迅速沉了下来。
卞水何到底知不知道她们母亲之间的恩怨?还是说,她一直的温和也是装出来的,她就是在报复自己,以抒丧母之仇?
常年习惯了伪装的人难免也会怀疑别人是否也是在伪装。
不管是不是,这个人……是留不得了。卞水何若是知晓了内情,她与七墦情关系甚佳,肯定会告诉对方,而七墦情又恰恰是个爱说话的性子,还满腔侠义,郤靛毫不怀疑如果七墦情知道了这件事,那或许都不用等到第二天,掌门就会来约她去谈天了。
母亲说的没错,她们两个的确是个隐患,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她默想,转身到任务亭中与负责发放任务的师兄游说一番,让他在名额争夺赛的时候将一项难度不高地点却很惊险的任务放在里头,届时她会负责引导单煜接下这个任务。
从任务亭中出来,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时她还没觉察到,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与母亲越来越像了。
名额争夺赛中,一切按着她所期望的那样进展,七墦情与卞水何落下那相传十死无生的绝情崖,她也当天回了师门将早就编好了的言辞在师父与长老面前说了一遍。郤靛的时机掐得恰到好处,除了她自己以外没人看到她们究竟是怎么掉下去的,就连单煜都被她别有居心地转移了注意力。
没了卞水何,单煜轻而易举地被她所吸引。
可是就算她自己不敢将此事告诉母亲,母亲仍是以很快的速度得到了这个消息。母亲没有直接来一个棒打鸳鸯,而是将单煜过往的那些被单家压下来的事整理整理给她寄过去了。而且好巧不巧,资料里所说的与他平日里所表现得一模一样。
郤靛看着那份资料沉默良久,一道引火符过去直接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