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父老,我等虽非武昌人氏,也久闻雷员外乐善好施的仁义之名,今日见有人居心叵测污陷员外清名,忍不住出手小惩恶人。”一个昂藏大汉向四方团团抱拳行礼,看相貌是那种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豪侠之士。“吾等外乡人不宜多言,各位俱都是武昌人氏,想是对雷员外为人多有了解。至于这几个小人,某以为不妨扭送至宝月轩与雷员外对质,到时忠奸善恶立辩岂不是好。各位亦因今日之事多了一份美谈,大家说,好不好?”
百姓们瞧热闹正在兴头上,兼之豪侠汉子说的及其在理,人群登时爆出阵阵叫好声,真正的热心群众涌上来,扭了四个倒霉鬼便走,人海向两边稍涌,中间让出了一条走道。
雷员外正敷衍者衙役的询问,几人突听到宝月轩外面发出了巨大的呼喊声。衙役们吃了一惊,挟着帽子跑出去一看究竟,边跑边暗骂倒霉,被抓了这趟差使,怕就出了事兜不住,挨上官司骂还算小事,若一个不好给开革了······荷包里收这俩钱可就太不划算了。
雷一鸣本想跟出去,转念一想又坐在下了,冲古大掌柜作了个手势,有了这层缓冲,便算事不可为老雷也能留下转圜余地。
宝月轩门口,一路上挨了不少偷拳的四个倒霉鬼已爬不起来了,本来就被雷员外布置的暗手狠狠收拾了一通,一路行来更没少吃苦头,一个个鼻青脸肿满脸血污粗一看伤情严重,几名衙役大惊失色,仔细检查了四人伤势后吁出口气,皮外伤,不打紧。
在热心群众七嘴八舌讲述半天后,头昏脑胀的古大掌柜总算听明白了。当即向四周做了罗圈揖道谢,“各位古道热肠,云天高义,宝月轩上下铭感五内,老汉谨代敝东主谢过。至于其他的,老汉不敢擅专,待禀过东主后再作计较。有劳几位官爷,莫放跑这几个背后嚼舌根的鼠辈,老汉去去就来。”
“古掌柜且去回复雷员外,唉,我哥几个今日可出了趟苦差哟。”一名衙役抖琐链套上一个倒霉鬼的脖子,话里有话大倒苦水,接下来就看雷员外会不会做人了。车、船、店、脚、衙行当,能吃稳这碗饭的都是眼贼心毒嘿硬的主,今天这事衙役们已看的明白,闹来闹去不外雷家的商贾对手在下绊子,宝月轩瞻宝活动轰动武昌,雷家声势陡然上升一个新高度,老对手看着不眼红才怪。至于对手是哪个,武昌城可谓老少咸知,不过没证据抓不住把柄,谁也不会傻到明说出来,然而今天又不同了,下绊子的没跑成,被热心群众扭送过来。
“几位官爷今日着实辛苦了,敝东主定会记在心上。”古大掌柜附耳低语。
衙役的脸当即生动了,“哥几个精神点,莫放跑了嫌犯。”同伴各自哗啦啦抖开锁链套人,“哈哈,敢到宝月轩搅事,坏人正当生意,自有王法料理尔等。”
几句话坐实了四个倒霉鬼的罪名,至于官老爷公堂上如何发落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宝月轩内,雷一鸣捏着几纸供状犹自不信,“招了?果真招了?”炸油果子也得发面醒面揉面热油然后才下锅炸,这些人的牙口也恁松了吧?那位老哥到何处寻了这么一帮软蛋?
青砖铺就的地面躺了一溜浑身湿透的半死鬼,个个像在水里淹个半死又没死透的耗子。
“在吾等大义感召下,这厮们幡然悔悟,主动交待了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嗯嗯,认错态度较好。”葛丕认真解释道,这货临时客串了供状文书工作。
“绝对不存在刑讯逼供。”周秉义不负厚望,一举拿下搅局者口供,唯恐别人不晓得自己劳苦功高,洋洋得意大肆吹嘘自己的得意之作。“大家谈的投机吧便想耍子,硬是跟丁家兄弟赛水憋气,哈,愿赌服输嘛,喏,便是这样啰。”
“公平的紧,我兄弟决未作弊”。丁宪丁俊倒是衣裳干朗,只有鬓发湿漉漉。
周秉义也是个莽撞货,先夸下海口把活儿揽下,过后想扇自己嘴巴,赵瑔说的分明,为免落入口实不得见伤。把人拖到后院周秉义犯了难,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把事办圆了,情急生智,这货有了主意宝月轩长年备有几口大水缸,以防店内失火之用。喊来葛丕、丁家兄弟后,直接一口缸里倒栽葱塞进一个俘虏。为示公平,丁宪丁俊也各自把脑袋埋进缸里憋住气。不打不骂不用刑,童叟无欺,俺们比水下功夫耍子,你便到临安大理寺也告不赢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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