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已经爬上了指头,春意深寒,两人漫步后坐的屋外的石头凳子上,森森的寒意袭来,但是两人谁都没有移步,空气静止的仿佛暂停了流动。
“我父亲是个很冷漠的人,我记事起,我娘身子骨就不好,经常咳血,然而直到我娘去世,我爹都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没有掉一地眼泪。”
温如言点点头,他大概能理解顾早礼为什么晕血了,应该是顾早礼的母亲咳血,带给顾早礼的心理创伤太大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生命逐渐垂危,再到消亡,这种等待死亡的日子并不好受,再加上父亲的漠视,并没有正确引导这个孩子,所以顾早礼造成了心理阴影很正常。
“要是那时候你在就好了。”
顾早礼的声音透漏出难得一见的虚弱,温如言的手被他攥的生疼,却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笑了笑。
“那时候我才多大啊,恐怕还没断奶。”
实际上,她连穿越都还没有穿越。
温如言接着道:“而且,你必须要正视生命,生命是可畏的,就算是菩萨降临,也不是刻意救得活每个生命的,我也是,我也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她并不是真正的大夫,穿越过来的很多事都是第一次,她也不确信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是只有做,没有退路。
很多事情她都只能强装淡定,如果连她都慌了神,那别人更是会六神无主,可她也是第一次操刀,手上的也是鲜活的生命。
“嗯。”顾早礼应道,然后接着道:“在我母亲病重的时候,父亲就重新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喜欢我,她经常会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罚我,有的时候是在祠堂里抄写经文不准吃饭,走的时候是跪在雪地里。”
顾早礼说的平淡,但是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是怎么饿晕在祠堂里,又是怎样跪倒在雪地里,然后一直发高烧不退。
他只记得等醒来的时候,父亲是在着的,但是父亲并没有说什么,默认了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甚至觉得是他身体弱,才会这么容易病倒。
可怜她娘那时候尸骨未寒,顾早礼气的郁结,却也无可奈何。
说到这个女人,顾早礼的声音一下子寡淡了几分,身上也生出了森森寒意,温如言将他的手拉在了唇边,吻了吻。
顾早礼如同寒霜般冷峻的脸,逐渐破了冰。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温如言的手已经被他握的变了形,葱白如玉的手也被捏的发红,练满松了手。
“弄疼你了没?怎么也不知道吱一声。”
他视若珍宝的将温如言的手捧起来,看着那些上面的红印子,顿时心疼的噘嘴给她吹了吹。
温如言刚准备安抚两下,被他这下意识的动作逗乐了,原本在脑子里的一团乱也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顾早礼低着头查看着她的伤势,她越看越是喜欢顾早礼,便跟着一起低下头吻了吻顾早礼的眼睛,温如言霸气的道:“因为我乐意被你牵着。”
见顾早礼一脸无措的怔楞在原地,温如言捧着她的脑袋,眼睛里都是心疼,却相当的坚定。
“我喜欢你,你的脸,你的脾气,你的所有,所以不要再觉得你的脸有什么了,你爹就是你爹,你就是你,你永远也不会成为他,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