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麻将经验还是逢年过节在老家,被七大姑八大姨强拉着上桌凑人数,虽然麻将是认得全,但要说起技艺来,那确实要多惨有多惨。
所以,她压根也没想过今晚能赢钱,一进门就让服务员给自己换了不少纸钞,输是必然的,但求不要输得太难看就好。
进屋前,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男人们那一屋。
林哲瀚坐在靠门口的方位,看他熟练的将倒了麻将整成一排摞起,修长的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点金圣手,连带在他手上的麻将都变成了惹人疼爱的艺术品。
“哟!程总,跑我们这来偷师了?”
会长看到程辰站在门口偷瞄,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林哲瀚转过头,看到程辰用手擦了擦嘴,他面露疑惑。
“我就路过看一眼,你们忙,尤其是覃会长,你一定要多赢点,反正林总大把钱。”程辰招呼着,还不忘把林哲瀚带着怼一番。
覃会长听到有人祝他赢钱,笑得嘴都合不拢:“林总,你看,程总都说你有钱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林哲瀚笑笑,瞟了一眼程辰手里捏着的一叠百元大钞:“程总,手上那些钱够输吗?反正我有的是钱,需不需要我借一点给你?”
“不用!你自己留着慢慢输吧!”
程辰将手反在背后,脚步匆忙回到女人那一屋。麻将正式开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张秋怡坐在程辰的上家。
别小看国粹文化麻将,讲起来也是有不少门门道道的。
曾经,在网上就有网友做了一份麻将攻略,攻略包括个地方不同玩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
攻略里就有一条说到上家对于下家的重要性,但凡碰到一个超会玩的上家,下家想吃吃不到,想碰碰不到,一局下来心力交瘁不说,还只能是个陪衬。
像程辰这种小白上路,能将自己手上的牌看清都已经不错了,这会死对头张秋怡还坐她上家,估计要真如林哲瀚所说钱不够输了。
“来来来!我们开始吧!”
会长太太摁了摁麻将机,四个方位码好的麻将升了起来。
程辰抿了抿嘴,面对不熟悉的东西,莫名就有些紧张。
“谁来做庄啊?”有人问。
张秋怡笑笑伸手:“我来吧,我来做庄。”
会长太太对于她过份主动的行为有些不悦:“一般来说,我们都是按方位来定谁做庄的,张总不熟规矩,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张秋怡撇了撇嘴没理会她,摁了摁摇骰键。
刚好是摸程辰面前的牌,冲程辰扯了扯嘴角,张秋怡率先摸牌,一直保持紧张状态的程辰紧随其后。
前面四轮大家各胡一盘,牌桌还算和气。
程辰见自己居然自摸了一把,成就感瞬间爆棚。
但接下来的情况,却让她有些苦不堪言了。
“四万!”
程辰刚想说:“吃!”
张秋怡一个“碰”,四万没了。
程辰抬手摸了一个四万,正暗自窃喜,谁知张秋怡突然叫道:“哎呀!不好意思,刚才覃太打的那个一条我要碰,顾着喝茶没看到,程辰,不好意思了。”
万分不舍抽出那张唯一一个卡咙四万,程辰咬着牙,只得将四万放回去。
接下来,全桌只听到张秋怡一个人的声音。
“碰!”
“杠!”
“自摸!”
“不好意思,又胡了!”
覃太和另外一名太太一边往外抽着钱,一边发着牢骚:“张总手气可真好,连着胡了有八把了吧?”
张秋怡一边收钱,一边忙着打骰:“大家承认,承认!”
只有程辰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这个张秋怡,牌品和人品一样烂,抢牌不说,故意快人一步摸牌,见人脸色有喜,宁愿散掉手里的牌也要去撞胡掉别人的好牌,真真是个极品。
人家覃太只是说了句客气话,她倒好,不客气的全盘接收。
怪不得人说,从牌桌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此话果然一点不假。
和女人们这边硝烟四起的战争模式不一样,男人们那一桌氛围就太轻松不过。
本来谁也不是借着打麻将想赢钱,男人们在麻将桌子上更多注重于联系感情,比如是否有合作,比如能否帮个忙等等之类的。
林哲瀚手气不错,本钱一分没拿出来倒是赢了有厚厚一沓红钞。
他其实有些心不在焉,手里把玩着麻将,心里却惦念着程辰,那个傻丫头,有没有输得很惨?桌上还有张秋怡在,不知道会不会起什么妖娥子。
“林总,轮到你出牌了。”
坐在林哲瀚下家的覃会长见他摸了牌一直没出,忍不住催促。
随便抽了一张边张扔了出去,好不容易捱到这盘打完,林哲瀚刚想找个借口离座,对面桌的男人比他快了一步。
“那个各位不好意思,我老婆刚发信息来,我儿子高烧进了医院,我这要赶去医院,不能陪你们继续玩了。”
会长一听连忙摆手:“小孩子发烧可不是小事,快去快去!”
那人一连说了几声抱歉迅速离开了房间。
会长挠了挠头思考着接下来能干点啥。
一晚上都不怎么说话的林哲瀚却难得开口了:“不如我们过那边一桌看看?”
会长拍了拍手:“行!过去看看,顺道你也指点一下程总,我也看下我家那老婆子手气怎么样?”
林哲瀚礼貌一笑,率先出了房间。
程辰摸了一颗二万有些纠结,她手上有一个二万一个一万,本来是想胡边三万的,但现在又来了一个二万,她喜欢留对在手上,这会可不把自己给难住了。
下家的太太眉毛皱了皱有些着急了:“你倒是出牌啊!”
“打这个吧!”
被人一催,程辰急了,把二万留住,抽出一万,刚想往桌上扔,一只手伸过来拦住她,然后将她刚留的二万扔了出去。
林哲瀚低着头在程辰耳边轻声道:“桌上都出了两个二万了,你还留二万在手上做什么?”
“啊?”
程辰伸长脖子把桌上出过的二万默默数了一遍,还真是两个,她这个猪脑子光惦记着手上的牌,桌面上出了些什么也不看,还想着坎二万胡了,如果不是林哲瀚阻止,她都不知道自己不胡牌的原因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