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还有丧礼的举办,都是唐礼他们这些同事自掏腰包筹办的,当天,时美百分之五十的同事都赶来送乔宇阳最后一程。
大家撑着黑伞,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口别着白色的小雏菊肃穆悲痛听牧师最后的祷告。
一辆黑色的奔驰在雨中停下,穿黑色呢子大衣戴黑色墨镜的女人撑着黑伞缓缓从雨中走来,似是不想引起大家伙注意,她静静隐在人群的最后一排,站在角落摘下墨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低调许久的大明星秦月。
当初,她指使那人报复夏筱琳,只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不想最后却伤了乔宇阳。
在这之前,她觉得这班人里,谁都有愧于自己,除了乔宇阳以外。
他就像颗小太阳一样,时时散发着热量照亮着别人,却经常忘了自己。
当年,她还是秦丽莎的时候,第一次来时美上班,接待她就是那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乔宇阳,他教她用复印机,教她怎么排版,还教她一些摄影技巧。
在不适和紧张的职场初期,是他带给自己自信和开朗。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在她的一念之差下结束生命永远离开了。
秦月觉得自己是罪人,就算事情是因夏筱琳而起,但也是因自己而成。
“对不起!宇阳,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在心里默默道出这句话,秦月重又戴上墨镜,如来时一样悄然,转身消失在薄薄雨雾中。
程辰仰头,将全场又再三打量了一番,她总觉得夏筱琳应该就在某个角落,她只是不愿意他们见到她而已。
一阵风刮过,随着丧礼的结束,大家结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怀中抱着黑色的襁褓缓缓朝乔宇阳所葬的地方走来。
夏筱琳跪在乔宇阳的墓碑面前,婴孩发出清亮的啼哭声。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温柔道:“孩子,妈妈带你来看爸爸了。”一条暗湿的巷子,幽深又窄长。
穿过巷子需要五分钟,走出来就进到了热闹的城中村。
如蜘蛛网一样交缠错盘在顶的电线网线,老旧的筒子楼一栋挨一栋,从楼下经过,不断能听到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叫骂声、还有麻将的啪啪声。
马路两旁不大的空地被当成停车位停得满满当当,除了行走的路人以外,摩托、电动车、自行车恣意穿梭。
街边夜市档歌舞升平,隔着垃圾堆的臭味和烧烤的孜然香,构成了这个地方别样的风景线。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配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的球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她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确认自己要找的地方是这里。
沿着老旧掉漆的门牌寻到五巷十八号。
一楼门口坐着几个衣着暴露的中年女子,她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着黄色笑话,每有男人路过,都会争先抢后冲到路上拦住别人是否要服务。
女人身上的高贵冷艳气质让她们有些惊愣,这还是她们头在这里见到像这样打扮的女人。
“这个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女人掏出手机问道。
两名拉客女子互望一眼,明显知情却不太愿意告知。
女人冷笑,从风衣内袋掏出钱包,抽出五张百元大钞。
拉客女子接过钱立马转换面色:“在的在的,这人可是我的老常客,就住这里的五楼501号房,说起他来我还气愤,每次找我都不给钱,下次说什么也不给他服务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女子不再多言,直接侧身从边上的楼梯走去。
楼道上贴满了七七八八的广告,通厕所的,送媒气的,还有按摩的,五花八门让人应接不暇。
女子爬到五楼走到501的门外。
劣制的木门居然配了猫眼,她踮起脚尖从猫眼朝里看,隐约看到床上有个男人横躺着,其他什么看不太清楚。
将衣领高高竖起,又伸手摸了摸藏在风衣里面鼓鼓的一块东西,确认无误后,她抬手敲门。
里面半天没有声响,应该是人睡熟了没听到。
女子又耐着心再敲,这次弄出的声响又大了些。
“谁啊?”
屋里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敲门的动作。
本来没打算起来的男人,听到对方不死心的猛敲门,有些烦燥:“妈的巴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
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女子迅速将身子侧在一旁隐藏起来。
脚步声走到门边戛然而止,男子警惕的对着猫眼朝外望了望,视线范围内并没有看到人。
他非常小心,只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将头伸出来想看下外面的情况。
也就因为这样一个大意,他并没有发现躲在拐角502门边的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看准时机,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匕首从风衣里掏了出来,球鞋的好处就是听不到声响。
所以就算她此刻拿着匕首走到男子的身后,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
露出一抹狠厉的冷笑,女子毫不留情朝着男子背后狠狠一刀刺了进去。
男子受到袭击跌倒在地,见到一个穿风衣戴口罩的女人正拿着匕首朝自己步步逼近。
他吓得想逃都没力气,只想扯着嗓子叫救命!
“救命!”
女人朝着他正面小腹狠狠又是一刀:“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了你,受死吧你!”
“你……夏……夏筱琳……”
听到声音,男子才认出眼前的女人是夏筱琳。
他目光中露出绝望和惊恐,拼尽全力想爬开,却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救……救……命……啊!”
使出吃奶的力气叫道,但却被503房传出的男女情爱之声给完全盖住。
夏筱琳从楼梯一阶一阶走下来,匕首上已满是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血珠子一滴一滴滴落在水泥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