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旁的王云天见梅姑受欺负,怒火中烧,早已经忍耐不住,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一个大酒坛子,悄悄的绕到高义背后,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高义,梅姑和陆彦霖三人的身上,竟是没人注意到他,只见王云天咬着牙将酒坛子高举过顶。张财主一瞥眼间猛然心惊,大叫道:“大人小心呢。”众人听到叫喊一齐看去,只听见“咣”的一声,王云天咬着牙狠狠的将那酒坛砸在了高义的头上,坛破酒洒,高义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扭头回看,还没等看清楚王云天的脸便顺着椅子出溜到了地上,全身衣服湿透,变成了落汤鸡。
众人大惊。
高义身后那四名护卫更是惊怒异常,咬牙骂道:“混蛋的小子。”伸手便向王云天抓去,陆彦霖同梅姑一惊,双双抢出,赶在那四名护卫之前将王云天抱了过来。
一名护卫指着陆彦霖道:“你们好大胆,竟敢殴打大人,这可是大不敬之罪。”陆彦霖道:“要说不敬也是高义无礼在先,你们既然是朝廷公人就应该明辨是非,这高义为非作歹根本就妄为朝廷官员。”那护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听高大人提起御史府,莫非你是陆丹臣陆大人的儿子”陆彦霖道:“在下正是姓陆,至于你说的陆丹臣正是先父。”那护卫略一诧异,道:“原来是这样,在下虽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对于陆大人的名望还是非常仰慕的。”
另一名护卫道:“先少说废话,叫醒大人再说。”半跪在地上叫道:“大人,大人,醒醒啊。”只见高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了。众人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害怕,面面相觑,屏息着呼吸不敢言语。
梅姑玉手紧握,望了陆彦霖一眼。只见陆丹臣眉头紧皱,呼吸粗重,定定的盯着躺在地上的高义。
那护卫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发颤的轻轻叫道:“大人。”伸手去探高义的鼻息,刚一触及高义的鼻子身子猛地一抖,大瞪着眼睛慢慢转过头来,颤声道:“死……了。”张员外惊叫一声:“我的妈呀。”身子一软,“噗踏”一声瘫坐在了地上。余人也是大瞪着眼睛互相看着。
原来王云天刚才那酒坛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高义后脑的死穴上,就这一下断送了高义的性命。
梅姑道:“陆相公,这……这怎么办?”陆彦霖似乎并不紧张,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道:“这么快报应就来了。”对梅姑道:“别紧张,一切有我呢。”
那些被张财主请来陪酒的巨贾商人一看死了朝廷官员,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生怕惹祸上身,争先恐后的朝楼下跑去。三名护卫闪身挡在楼梯口,喝道:“干什么,往哪里走?”那些个商人哭声哀求道:“各位老爷,这……这不干我们的事啊,求求你们让我们走吧。”
张财主爬起身了,滚动了一下喉头,走到高义的尸体前,对那护卫笑着说道:“劳驾,让一下啊。”俯身在高义的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正是先前他送给高义的那一个。站起身来冲那护卫咧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事情既然办不成了,这银子肯定要拿回来的。”
那护卫突然眼中闪过一丝阴唳,冲着另外三名护卫一使眼色,那三名护卫微微点头,似是会意。只见这护卫猛地右手探出掐住了张财主的喉咙,嘴角肌肉一颤,手腕一抖,“咔嚓”一声,张财主的喉骨已被捏碎,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像一滩烂泥一般软在了地上。接着“咔咔咔咔”四声连响,那些被挡在楼梯口的人也倒了下来。陆云英吓得脸色惨白,哇声痛哭,钻在梅姑怀里不敢露头。
陆彦霖脸上一阵抽搐,诧异道:“你们这是……”
先前和他说话的那名护卫道:“这些人以请宴为名陷害朝廷命官,现在已被就地正法。”陆彦霖会意,微微点头,心里大感痛快,却又感觉哪里不多头,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那护卫从张财主手里拿过装银票的小包,揣在怀里,走到陆彦霖身边细声道:“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正,好人死了值得惋惜,坏人死了却不值得同情。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办,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最好把那孩子送走。”陆彦霖道:“多谢,不过……死了这些人……会不会太严重?”那护卫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没有钱也没人愿意自找麻烦,何况死的还是吏部尚书。”说罢冲着陆彦霖轻轻一笑。对其余三名护卫道:“走吧兄弟们,高大人被奸人所害,幸亏惩办了凶手,这也算是给朝廷有个交待。”说着四人走下楼去。
陆彦霖怔怔望着高义的尸体若有所思,看不出脸上是喜是忧